酸涩从心头绽放开来,冰霜好似坠落在那难以抚平的伤口之上,丝丝凉薄透入心骨——恍若隔世一幕,不尽相同的对待,原来这世间的一切竟可以这般奇妙变幻。
宁婉君面容上的漠然,眸中的寒冷,渐渐消融,她收敛眼中的情绪,广袖轻抚,信步出院——如此快速,便是为了掩盖她内心的动容与慌乱。
她莲步轻移,身影飘忽,面对眼前袭来的晚风,眼眶泛红鼻头发酸,眼前的形势她很明了,往事犹如枯黄败叶从高高的枝头上掉落,随风荡漾出自由的姿态。
前世的记忆,犹如鬼魅一般,无形之中,影响着她的情绪,每每想起从前,她都觉得自己愚蠢到令人扼腕。
渐渐的她,看的多了,却开始明白,原来只要是动情的人,都是那般愚蠢,一旦陷入甜蜜的陷阱之中,脑袋里面便是一片混沌。
大掌抚在她的肩头,宁婉君广袖之中紧拧着的手渐渐松开,她虽面上平静,但心中已经波涛汹涌。
轩辕鸿却已是见惯了这般沉冷隐忍的宁婉君,黑耀耀的眉眼满是心疼,他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带着几分试探,“觉得难受的话,不如倚在我的肩头。”
宁婉君怔然,而后便是坦然一笑,发髻低垂,螓首蛾眉,依在他的肩头之上。
二人的身影在绢灯灯影与霁月缠棉,宛若枝头绽放的花包,从容不迫,迎接着最绚丽的光彩。
轩辕鸿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想
起扬州花灯节那日,他不依不饶的要让铁树开花……,不由感叹起时间还真是最无情,却又最是友情。
暗色的庭院之中,唯有她手上的绢灯散发着光芒,那光芒泛黄,带着暖意,似要浸透四肢百骸。
“我曾经嫁过人。”宁婉君呼出一口气,浅浅开口,声音微颤。
轩辕鸿不言,只是静静地揽着她的肩头,听着她的话,“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却好像刚刚才发生一般——历历在目。”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什么都不管,好好珍惜这一辈子,会怎么样?”宁婉君声音带着几分疑惑。
微风轻拂,将她额间的碎发吹动,茭白的雪色肌肤泛着朦胧的微光,那一双温情的眉眼,直勾勾的凝视着远方,“可是,我做不到。”
轩辕鸿搂着她肩头的手更紧了,却并不是桎梏,宁婉君自然感受到轩辕鸿的情绪变化,只是含笑道:“难道你就不好奇吗?这些日子来……”
轩辕鸿松开手,负手而立,神色悠远,嘴角含着笑,“好奇,但是我不会追问。等到你想要告诉我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有些事情强求反倒不好。”
宁婉君的神色安然,嘴角一勾,浅浅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轩辕鸿面上虽冷,心中却是温柔体贴的,他能够快速的察觉宁婉君的情绪不对之处,但却从不追问,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从动容到从容不迫。
“曾经我还不是这个模
样——大抵是没有人不喜欢美的东西。”宁婉君回想起之前,呼延博情动之处的深情模样。
分不清他的虚情假意,温文儒雅,宁婉君觉得很是悲哀,心中好似被无形的手捏着,喘不过气来。
轩辕鸿伸手接过宁婉君手上的绢灯,周身氤氲着一阵阵想起,他目光停顿在宁婉君的身上,“很高兴你能够告诉我这些。”
尽管她说的模棱两可,尽管他此刻并不能立刻理解她话语之中的意思,但终究她那颗冰冷的心,对他敞开了。
她曾经受了何等的痛苦,他未曾知晓,却能够感知到……
“时间快到了。”宁婉君凝眸瞧着那浩瀚的星空,此时已是月上中天。
“嗯,呼延博能够找到证据的吧?”轩辕鸿半信半疑,“你应当已经说了很清楚了吧?”
“果然,也只有你在明白,我想了什么——他的确不会成功,因为我是让他转移方渝州的注意力,真正找证据的其实是我们二人。”宁婉君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座灯火明亮的小院之中。
月影阑珊,斑驳的光轻扫过呼延博的面,他静静凝视着那早已消失任何身影的青石板路,“我见过这世间上许多的女人——琴棋书画的温雅小姐,执剑天下的侠义之女,阴谋算计的蛇蝎毒妇……却从未见过她那样的姑娘。”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报复太子?保住襄武侯府?唯一一样他能够确定,她对于自己
竟没有半分的情意。”他低声着,眸中却闪过了一抹寒芒,“还真是有几分不甘心呢……”
正在此时,沧澜山庄的外围,传来一阵阵打杀之声,他微怔然,“果真如她所料。”
越是神秘的人越叫人心生旖念,呼延博嘴角勾起一抹笑,“纵然你现在心中没有我,但却不代表以后……”
“那般惊艳绝伦,风采近妖的女子,但凡是见识过她的魅力的人,又有谁不动心办法呢?只可惜她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那高冷的姿态,冰冷的眼神,冷漠的表情,连面对自己也是那般的冷然……”
呼延博这般想着,脚步却渐渐外移,挥手间,身侧出现了几个暗卫,他仔仔细细的吩咐了几句。
让部分的暗卫去沧澜山庄的外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