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怎么回事?”
瞧着莫景鸿坐过来,岳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快速解释。
“北辰城雪灾,十几个村子出了事,这你知道吧?今儿一早,顾倾歌送了价值十万两的粮食到户部,支持赈灾,现在外面都在说,她心地善良,是活菩萨,说顾镇平那个死瘸子,也被皇上叫进了宫,指不定还有封赏呢。”
“还有这事?”
莫景鸿听到岳氏这话,也有些意外。
“可不就是呢,你说那顾倾歌,是不是跟咱们有仇啊?”
岳氏气得不行,越想,她心里就越不舒坦。
“在莫家的时候,花她一文钱,她都难受得要命,她把个满是窟窿的中馈扔给我,她自己做甩手掌柜的,她窝在守倾苑里吃香的喝辣的,让阖府上下清汤寡水的过日子,她心狠成那样,这会儿又装什么好人?
虽说那送出去的是粮食,可那也是十万两啊,那是小数目吗?
她就这么扔进了北辰城,救那些连面都没见过,连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她这不就是败家?真当有人吹捧几句,就能有人记着她的好呢?天高皇帝远,那些个泥腿子,怕是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她做什么美梦呢?”
数落起顾倾歌来,岳氏滔滔不绝,嘴几乎停不下来。
莫景鸿的眉头也不禁蹙了蹙。
岳氏说得在理,从他回京,顾倾歌断了府中花用开始,到顾倾歌离开承恩伯府,这些日子,府里的情况什么样,莫景鸿心里有数,日子不好过,他是知道的,不怪岳氏埋怨。
只是,莫景鸿更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她之前怎么一点口风都没露?”
捐粮食赈灾……
莫景鸿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好路子。
之前,莫景鸿就是户部的人,他很清楚户部的情况。
这一年,南边许多地方都不安定,天灾人祸,几乎就没断过。粮食减产,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朝廷先拨款赈灾,后缩减税收,安定百姓,今年的户部,日子比往年都难过。眼瞅着到了年根底下,又出了北辰城雪灾,这种时候,想从户部往出掏银子掏粮食,着实不易。
皇上头疼,朝廷难受,百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种时候,顾倾歌送了价值十万两的粮食到朝廷,不说救国救民,也算是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这十万两对于顾倾歌不算什么。
可是,她名声有了,口碑有了,保不齐皇上那高兴,还会再给些封赏……
她收益不菲。
这十万两银子,顾倾歌花得不冤。
他给顾倾歌去信,提醒顾倾歌小心孟绾绾,小心昭华公主,他惦记着顾倾歌的安危,可关键时候,顾倾歌却连点消息都不透露给他,连个口信都没有。但凡顾倾歌给他提个醒,他就算去游说孟绾绾,去昭华公主府跪求,这价值十万两的粮食,他也要头一个出。
如果他真的走了这一步,保不齐他现在早已经恢复功名,重回户部了。
顾倾歌一介女流,要那名声做什么?
这事让他来做不好吗?
顾倾歌的心怎么就这么硬?怎么就这么绝情?十几年的相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尚且顾及着顾倾歌,顾倾歌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一点都不考虑他的处境?
莫景鸿心中埋怨,他死死地咬着唇,半晌都没有再开口。
岳氏滔滔不绝说了一堆,却连一声回应都没听到,她气得差点把手边上的茶盏给砸了。
“莫景鸿,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什么?”
回过神来,莫景鸿看向岳氏询问。
岳氏猛地起身,死死地盯着他,四目相对,她厉声开口。
“我跟你说,我受不了顾倾歌在外招摇,我看不得她声名鹊起,被人称赞。
孟绾绾不是公主的女儿吗?她不是和你夫妻一心,风雨比肩吗?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为你考虑,为你的前程考虑吗?
那你就让孟绾绾去想办法。
是凑银子也好,是给你铺路搞前程也罢,她总得为你做点什么,把你弄得风风光光的。
当初休夫,就让顾倾歌占尽了便宜,总不能分开了,你还被她压一头吧?这让外面的人怎么说?说没了你,顾倾歌扶摇直上,越来越好,反倒是你,没了顾倾歌,就什么都不是了?身在泥潭,步步深陷?
我不同意,我受不了那个气,也丢不起那个人。
你听明白了吗?”
岳氏一席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声严辞厉,声嘶力竭。
其实,根本不用岳氏说,这点事,早就已经在莫景鸿心里盘桓过几次了。
他又何尝不想让昭华公主、孟绾绾出些银子,给他造造名声造造势,推他重回官场,在官场上再走一走?
只是,这事哪有那么容易啊?
孟绾绾好哄,可真正要拿银子的是昭华公主,那却不是个好哄的。
尤其是因为青楼,以及忠勇侯府的事,昭华公主对他心中本就有所不满,他若是强行让孟绾绾出面折腾,指不定会适得其反,让昭华公主更不满,那是把路走窄了,以后的路会更难走。
更何况,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