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斗篷核心成员一下子成为伊莲口中的犯人,阿洛克制着情绪,沉声反问:“露露有什么理由要帮费米镇长偷东西?”
伊莲微笑:“您比我更加熟悉露露小姐,这个问题不该由我回答。”
阿洛的绿眼睛恼火地亮起来。
伊莲又补充:“镇长邀请那位小姐到家里做客,这是不少人都亲眼目睹的事情。只要问问老亨特和他那里的常客,就可以确认我说的是真话。”
阿洛并未动摇:“受邀去做客,和成为共犯偷盗那件漂流物。这是两回事。”
迦涅给出一种假设:“露露·莱诺克斯小姐或许是假装同意雷夫·费米的提案,实际上打算把偷出来的烛台带回十三塔卫队。她不应该那么做,但这不代表她和镇长是一边的……”
伊莲却坚定地摇头:“我在这座教堂内抓到的盗贼就是露露小姐。”
“战斗中她对我下了恶咒,然后狼狈逃走。随后我立刻发现,原本放在祭台上的烛台被掉包了,于是不得不立刻封锁了全镇。”白袍神官说着隔着袖子触碰手臂上的邪恶伤痕,恶咒对身体也会造成相当大的痛苦,她的秀丽的眉毛不由轻轻蹙起。
见阿洛还要反驳,她摇了摇头,先一步指出自己说法的软肋:“很遗憾,当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您当然可以以此为理由拒绝相信我,选择相信您更相熟的伙伴。
“但沙亚阁下,您真的了解她吗?”
阿洛戒备地盯着她,并未接话。
“即便我已经离开第一线,也没沦落到在帷幕女士的注视下轻易受伤的地步。”伊莲的目光滑过墙上用特殊颜料绘制的闪光雾气,坦然自信地宣告。
“那位露露小姐身上背负着恶魔魔法的家族传承,而且是相当强大的一支。”
迦涅错愕地看向阿洛,他也是一脸讶异。
他的眼珠随即微微移动,像是想起了一些过去注意到的奇怪细节。他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
伊莲的微笑加深了:“恶魔魔法的传承之所以成为秘而不宣的禁忌,就是因为持有者很容易失控,在灵魂和精神层面向恶魔靠近。传承带来的力量都有代价,力量越是强大,向人索取的价格就越高昂。”
她冷不防看向迦涅:“奥西尼小姐,您应该很清楚这个道理。”
阿洛的身体一震,下意识转向迦涅。
两人对视的那瞬间,他的脸上是空白的。
“你的意思是,传承带来的改变……并不只是外貌上的。”阿洛的声音很轻,但无端让人不安。他在回应伊莲的话语,但因为紧盯着迦涅的金瞳,更像是说给她听。
迦涅垂睫避开他的视线。她再次抬起头时目不斜视,神色冷然:“伊莲女士,您说得太多了。”
“啊,我疏忽了。在法师之中,这好像是个严格保守的秘密,”伊莲叹了口气,“但沙亚阁下都晋升魔导师了,我以为他肯定有机会接触这种层面的秘辛。”
但是没有。
正因为阿洛·沙亚开创的机械魔法体系是真正全新的,哪怕是同样呼吁革新的法师,也不会轻易向他透露继承家族传承的代价。
让绝大多数人以为家族传承是天降的好事,是最多带来外貌改变的益处,这样更加有利——这是拥有强大传承的家族共同守护的底线。
既然是代价,就有可能成为弱点。尤其对于法师来说,在精神层面的隐患尤为危险。
没有法师会轻易露出自己的软肋,哪怕对方是盟友也不例外。
“恶魔魔法的传承先不论,引路人接受的神圣传承同样有代价。”伊莲再次看向墙上的圣徽,脸上的微笑显得有些空洞。
“引路人意味着走在所有人前面,率先通过隔绝生死的帷幕,成为行走在人世的彼方之人。穿上这身白袍的那刻,我就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名字,以及与那个名字有关的所有过去。”
迦涅也是第一次知道幽隐教会传承的代价,一时之间忘了打断伊莲。
“女士,您说的这些让我受益匪浅,”阿洛带着讥讽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但我更需要露露拥有恶魔魔法传承的证据。”
伊莲也不动气,仍旧按照她的节奏推进对话:“我确实绕了点远路。我想说的是,我很清楚传承的代价,所以能理解露露小姐为什么会在接触那个烛台之后失控。
“它与恶魔有渊源,她无法抵御诱惑、忍不住想把它占为己有也很自然。”
阿洛已经懒得装客气,直接逼问:“你已经两次提到它和恶魔有渊源,但是始终没有明确告诉我们,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烛台,又为什么会让人消失。”
“我能理解您很着急,但我会一件一件说。”伊莲终于略微沉下脸色。
迦涅没有介入两人的交锋,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伊莲的反应。要让这位神官流露出不快,也需要相当的能耐。
“二位或许听说过影之国的传说。”
迦涅讶然眨眨眼,这个话题不久前她才和阿洛说过:“我只知道恶魔可以自由出入影之国。至于那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书上大都说得很含糊。”
伊莲莞尔:“这方面的知识在幽隐教会没有断绝。恶魔可以出入影之国,却并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