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
不是要死了么?
王张氏怔怔的看着房门,紧张的攥紧两手。
这时房门欠开一道缝,姜玉宁道:“母女平安,给我送两盆温水进来。”
听了这话王大壮的目光黯淡下去,闷闷的应了声,弯下腰舀水。
“什么?又是个丫头?”王张氏气的使劲拿烧火棍敲着地面,“哼,还不如死了干净,生了也是个赔钱货。”
“娘,你也别这么讲。丫头长大了更知道惦记家里。”林金生一直没走,蹲在一边一手抱着个小丫头哄着。
“哪都有你,”王张氏将矛头调转过去,“瞅瞅我家大月,到了你家就生了个儿子。你是有儿子说话不嫌腰疼。”
唉,唉,王大壮连连的叹气。
在房里的姜玉宁将这些听在耳里,看着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还没清醒过来的薛宝莲,莫名的心酸。
重男轻女的思想真是太恐怖了。
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姜玉宁倒是松了一口气,丈夫生死未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至少不会面对这些糟心事。
她还有点隐隐的盼望,薛文韬就算活着也别回来,那样她就能带着两个孩子过安生日子。
姜玉宁把薛宝莲和小女娃收拾干净,擦擦汗。愉快的想,她不做特种兵,做个医生也不错。
她又对着
王张氏嘱咐了几句,王张氏极不耐烦的摆摆手,“这都生了三个,比你有经验。”
姜玉宁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的正要走,王张氏又说:“生了个丫头一点儿功劳都没有,我家可没人能伺候。”
“……”姜玉宁恼火的横着她。
“你不是她娘家人么?你来伺候吧!”王张氏理直气壮的说道。
“王张氏,宝莲是你的儿媳啊!”姜玉宁不敢置信。
“儿媳又怎么了?我看她是要给我们王家断了香火。少跟我说没用的,要不你在这伺候,要不拿钱出来,”王张氏摊开满是老茧的手,大言不惭的说:“你不是有钱吗?拿出钱来我好吃好喝的伺候。”
这不就是变着法的要钱?
世上怎么还有这么没人性的婆婆?
姜玉宁吸了一口气问:“多少钱?”
“多少?”王张氏稍加思索,伸出一巴掌,“五千文。少一个子都不行。”
“好,等我回家取来给你。”姜玉宁琢磨雇一个月嫂也差不多这个价钱了,怎么说她是出不上力,就当消财免灾。
看着姜玉宁离开的背影,王张氏后悔不迭,“这个姜玉宁肯定没少攒钱,要知道答应的这么痛快,多要她几千好了。”
姜玉宁憋了一肚子气离开王家,路过水井才觉得口干舌燥
,正巧有个男人在井边打水,她直奔过去,也没看那人是谁,忙说了句,“快给我喝点儿水。”
说完蹲在地上搬过水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咕噜,咕噜的吞咽声,让人觉得她好像几辈子没喝过水似的,耳边的发丝落在水面上亦无所觉。
身边高大的男子垂眸看着眼前这个不顾形象的女子,秀发简单的盘成了发髻,斜插着一根木头簪子,乌黑的发色衬得脖颈上的肤色像雪一样白,青色的衣衫下裹着纤细的腰肢。
不用看脸,单是这个背影就让他心跳加速。
也只能是背影,他才能这样目光温顺的凝望着。
看着水面上浮动的发丝,他的手指蠢蠢欲动,恰在此时,姜玉宁心满意足的抬起头,用手背擦去嘴角的水痕,顺便将沾湿的发丝捋到耳后。
仰头去道谢,便听见男子低沉性感的嗓音,“嫂子,怎么渴成这样?”
声音是好听的,却带着一股疏远的语气。
她定睛去看,视线和男子撞在一处,此刻太阳西斜,男子背光而立,她自下而上的视线不能完全将他的五官看清,却能真切的看见他那双寒潭一样幽深的眼眸。
薛武略!?
她的小叔子!
他怎么回来了?
姜玉宁不自在的站起身福礼,“小叔,何时回
来的?”
“刚刚,”薛武略摆出一张扑克脸,拎起姜玉宁刚喝过的水桶泼在地上,姜玉宁跳着脚躲开,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薛武略像是没看见一样,面不改色的重新打了一桶水,弯腰将两桶水轻松的拎起来。
姜玉宁这才记起她是来打水的,结果丢下水桶去救薛宝莲,不免有些歉疚。
她跟上薛武略的脚步,说道:“昨晚家里失火了。”
“看见了。”
“我刚才要担水回去的。”姜玉宁解释。
薛武略诧异的瞥了她一眼,又目不斜视的看向前路。
“可是宝莲难产,我刚过去帮她接生,就把水桶落在着了。”
“嗯?”
薛武略顿住脚,转头定定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疑惑。
“唉,你既然回来了,要不要去看看宝莲?”
“不去,”薛武略什么也没看出来,闷闷的拎着水桶进了家门。
姜玉宁心想,难怪原主不愿意要他的东西,都换成钱攒着,就这么几句话,他一脸别人欠了他几吊钱的表情。连自己妹妹生孩子都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