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娘子真是勤快的人,家里添了这么多人手还要亲力亲为,”张保长奉承了两句又虎着脸对走过来的张秀兰说:“你呀!手脚勤快点儿,多帮着薛娘子分担家务,她可是大忙人不能让这些小事分神。”
“知道了,”张秀兰放下洗衣盆,闷闷不乐的晾衣服,她在家也要洗全家的衣服,可也没洗过这么多啊!心里对这份活是百般不如意。
“保长,是来说孩子的事吗?”姜玉宁问。
“那个不着急,他们也就是有个想法,还没最后定下来。”张保长摆摆手说:“我是来统计地契的。”
“哦,您稍等。”姜玉宁装模作样的进了二楼把家里的地契拿出来,交给张保长过目。
“就知道薛娘子是个心细的人,”张保长仔细的看了一遍。
“保长,我娘家的地……”王大月闻声从厨房走出来,边用围裙擦着手边问。
“唉,你娘家……”张保长摇摇头说:“我跟你说,幸亏后来和薛娘子补了租地的文书,不然只怕租的地都没有份。”
“你的意思……”王大月面如死灰。
“谁让你家以前的老地契找不到呢!这我也没办法的事。”张保长连连
叹息,“不光是你家,还有其他也找不到的。”
“张保长,你就再帮我娘想想办法,要是没有我爹和大壮的地,以后让他们娘俩怎么活啊!”王大月担忧的说道。
“王大月,不是我不想帮忙,地契是造不了假的,没了就是没了,我这边统计完还要层层上交。这要是我说的算,我巴不得咱们村上家家都有田地呢!”
“唉……”王大月唉声叹气的回了厨房。
林大娘说道:“保长,我现在手头只有我家老头子和水生的地契。”
“那就中了,”张保长说:“好像木生家的地契也没了,我刚从他家过来,两口子正因为这事吵吵呢!”
“那金生的呢?”
“金生的还有,当初你们要是不分家,都交给你保管着,谁的也不能没。”
“没办法啊!”林大娘也叹了口气。
“咱们村里没有地契的多吗?”姜玉宁顺口问。
“暂时看得有一半。”张保长心情也很糟糕,他当这个保长一年能得到多少钱都在地上。现在如实报数,他的收入肯定也要减少。本以为如实报数也差不多少,现在一看,还有拿不出地契的……
唉……
即便史书上对这个
大宋朝没有记载,姜玉宁也隐约的觉察,因为这一次地契的事,即将要有大事发生。
姜玉宁又不是忧国忧民的人,什么都阻挡不了她办酒宴的热情。
王大月忙碌了一下午,还真弄出十六个菜来,看着卖相也不错,闻着味道浓郁。
在这做工是包吃的,只是她们在厨房,姜玉宁那一群人在餐厅。
酒过三巡,白鹰弹奏白鹤唱歌助兴,西域的人都是能歌善舞,白鹤跳起舞来别有风情。
薛家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和夜幕笼罩下的落英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薛武略吃过饭便准备去军营了,临走前他把捕兽夹下到后边的林子里,姜玉宁没看过猎户做陷阱,倒是有点好奇。
后边的树林是她经常练功的地方,防止被误伤,薛武略让她一同过去记下陷阱的位置。
“你对收地契的事怎么看?”薛武略细心的给捕兽夹上铺上树枝,忽然问。
“你呢?”姜玉宁不答反问。
“激起民愤,官逼民反,看来是不可避免的。”薛武略坦诚的说。
“陆百川在这呆了这么久,想干什么?”姜玉宁问。
“你觉得呢?”
“拉拢你
,让你跟他上山一起干。”
“对,就是这么想的。”
“那你……”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薛武略试探的问。
“我?”姜玉宁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说:“我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是行不通的。”
“比如说?”
“在我以前生活的时代,就算是万人之上也一样要接受民众的监督和法律的束缚。是不会变成一言堂的。”
“听起来倒是不错。”
“我那个时代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也是经过无数人的努力抗争才得到的结果。”
“抗争?”
“是啊,没有流血牺牲哪有幸福生活。”
“一个人能干什么呢?”
“薛武略,别把一个人的力量看得太小,有时候推动历史车轮的可能就是那么一两个人。”
薛武略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夜色下她的双眼闪着寒星一样的光芒,或者像海面上的灯塔,指引着正确的方向。
“姜玉宁,”他低声的唤着她的名字。
“嗯?”姜玉宁不解的看过去。
他忽然捧着她的脸,准确无误的擒住她的唇,纵情的亲吻起来。
“呜……喂……”姜玉宁挣扎了两下,忽然觉得他口齿间流动的酒味很上头,手脚僵硬
的垂在身侧不知道如何是好。
“姜玉宁,谢谢你!”他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