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宁让小猫儿带路去张秀兰一家住的院子。
监国府占地面积大,大大小小十来个院子,荣国公那时候全都分别起了雅致的名,比如姜玉宁和薛武略现在住的叫做婉荷阁,张秀兰住的地方叫映月轩。
她现在倒是没选在薛武略的隔壁,弄个通房什么的。映月轩距离婉荷阁也有一段距离。但要是拿来监国府的舆图,便会看出来,映月轩才是整个府邸的正位。
当初薛武略和姜玉宁住进来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也没打算常住,便随便挑了一处僻静的院落,后来姜玉宁不在这,薛武略嫌麻烦也没搬。
等到张秀兰一家投奔来,薛武略哪有那么细心挨个院子帮她挑,打发老坛帮着安置。结果张秀兰便看中了映月轩。
老坛提醒过这个院子是正院,但张秀兰执意住在这。一来薛武略没那么多讲究,二来他也不经常回来,也就由着她们住下来。
张秀兰他们住进来之后,也看出薛武略经常不在家,刚开始还谨慎小心,一来二去便端起了主人的架子,对府上的事指手画脚。这大半年的时间,府里从上到下都没少受张秀兰一家的气,她不但把看不
顺眼的辞退了好几个,还自己招进来好几个人。府里重要的位置都是她换上的人,丫鬟小翠就是其中之一。
还背地冒着薛武略的名去参加京都名媛的宴会,她倒是混了个脸熟。
这些事在薛武略眼里也都是不起眼的小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要不怎么说,男人的想法没有女人那么多,一些他们不在意的小事,很容易给别人可乘之机。
以前姜玉宁不在,说白了府上没有女主人,就算是水仙也不能指摘薛武略的家事,让张秀兰得到了机会,现在,她可不能继续惯着。
听说姜玉宁要去找张秀兰,木桑两口子定然要跟着,路过大厨房,便听见里边在嚷嚷。
“早上送来两条草鱼,你们给薛武略做了一条,还剩下一条哪去了?是不是被你们偷吃了?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天天的用眼睛盯着你们是不是?”
“夫人,听声音应该是赵夫人的娘,”木桑媳妇说道。
姜玉宁只觉得无语,朝着厨房拐了过去。
还真是张秀兰的娘,别看穿金戴银,叉腰往哪一站还是个泼妇样。她正指着王大娘训话呢!
“这厨房是整个府上最有油水的地方,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平时你们偷个三两四两的肉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今个买的鱼是有数的,你们都敢直接密下一条,我看是反了天了。你们收拾东西都给我走人?我们可养不起了。”
姜玉宁站在门口冷笑一声,“监国府什么时候用你来养人了?”
听到她的声音,秀兰娘后背一僵,讪讪的转过头去,也没福礼,直接说道:“玉宁,婶子这不是帮你教训这帮奴才呢!”
“你是谁婶子?”姜玉宁面无表情的问。
“我……”秀兰娘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心想怎么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人,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又说:“老二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后嫁到他家你不知道。”
“你姓张,我可从没听我婆婆说跟你们有什么血缘关系,”姜玉宁冷冰冰的说。
“你这不是向外了?咱们一个村里出来,你也得叫我一声婶婶是不是?”
“那是对你表示尊重,如果你做些不让人尊重的事,也没必要尊重你。”姜玉宁一点好脸色都没给她。
“玉宁,你是误会了。”秀兰娘辩解道:“我都观察厨房好长时间了,每日买多少菜我都是记的清
楚,他们偷吃东家的菜,就应该惩罚。你们在这也没有什么家规,不知道该怎么惩治下人,我看这回就直接把他们赶走算了。”
“我家的人,我们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姜玉宁冷冷的说:“我在这的时候,王大娘他们就跟我吃一样的菜,没有主仆之分。”
“没有主仆之分怎么行?”秀兰娘理直气壮的说:“现在老二的身份尊贵,怎能和下人吃一样的?”
“这就是我姜玉宁的规矩,”姜玉宁睨着她说:“我正要去找张秀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玉宁,你找秀兰干什么?我们三口在这可是尽心尽力的维护你们。”
“你们这样叫维护?”
“这还不是维护,要不是我们帮着老二维护关系,他在京都能这么吃的开?”秀兰娘大言不惭的说完,从蒸锅里拿出一盅燕窝来。
“这可是金丝血燕,难得的佳品,知道你过来,秀兰特意让人给你炖了一盅。”她像献宝似的拿出来,姜玉宁气的心直跳。
就凭张秀兰那点家底能买得起燕窝?肯定是背后收了别人送的礼。
现在薛武略是什么身份?怎么能随随便
便收别人的礼物?
姜玉宁一气之下拂袖而去,秀兰娘紧跟了上去,心想以前在落英村的时候,就知道姜玉宁难缠,这回要是被她挑出毛病来,肯定不会给她们好果子吃了。
但她还不觉得太担心,她们在这是薛武略允许的,只要薛武略不说啥,姜玉宁又算什么?
众人刚到映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