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卖了出去,地就不操心了。
田地远比房子要好卖的多。
何家是不要的。
毕竟他们家主业是做豆腐,家里人口又少,现有的那点地就够他们折腾的了。
再一个,一口气拿出三十两,着实有点伤筋动骨。
对于田地,纵有有心也是无力了。
云浅溪托何福生在村里放个风声,看看谁家要买地,欲购从速。
翌日夫妻俩早早起床,赶赴县城。
北方冬季的早晨多有雾气,将景色朦胧,有种若隐若现的意思。
看上去很美。
但走在其中,只觉得又冷又干,滤镜碎了一地。
好在今天是个响晴的天,太阳出来的很快。
从家到县城,晨雾就随着升起的初阳消散了。
中人赶着车出城,正好碰见他们俩,连忙赔笑。
“是我出发的晚了,累二位跑一趟。”
“没,要在城里买屋激动了些,昨晚上几乎没合眼,索性早早的过来了。”
云浅溪随口扯道。
寒暄几句,上了中人的马车,往如意巷而去。
屋主姓孙,已经在家中等着了。
都是爽快人,没甚多说的,一手交钱一手签契,而后在中人的陪同下去了衙门。
孙屋主很满意这桩交易的效率,爽快的出了小吏的答谢钱。
那小吏却是认识他的,非但没接钱,还满脸笑意。
“孙老来办事哪能收钱啊,您来得早,此时正好没甚事务,我跟书吏说一声。”
桃源县出了个进士是大事。
如今又选了官,孙老便是官员之父。
小吏自是不敢在他面前拿乔。
云浅溪冷眼瞧着,心中感慨权势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好东西。
尤其是在连人权都很难得到保障,而法律更多的是为权贵服务的当下,挤进权贵行列明显是最好的选择。
如孙家的那位大人,通过科举改变命运。
而她家这个,看见字就嫌烦的糙汉子,显然走不通这条路。
还是把希望寄托于小文身上吧。
谢枭寒莫名收到媳妇一个眼神,总觉得里面写满了嫌弃。
谢枭寒:“……?”
媳妇有时候总是奇奇怪怪的。
谢枭寒轻笑一声,将疑问抛之脑后。
他在想另一个问题。
之前袁斌与他说,谢丰收有个女婿在衙门做书吏。
今儿虽没碰上他,但迟早要对上。
还是要想个法子啊。
事情很快办好了。
而云浅溪身上只剩下了十两。
这是他们家的全部家底了。
原本她手头剩下一百九十两,谢枭寒那有五十两,凑在一处,又加上卖房的三十两,才把新屋买下。
一夜回到解放前。
好在孙屋主很够意思。
搬走前还聘了人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好叫他们直接入住。
乃至于当天上午衙门过户,聘的人在清扫。
中午孙屋主做东,请云浅溪二人与中人酒楼吃喝,下午房子就能住了。
连等都不必等。
好一个效率老头。
云浅溪咋舌。
不过倒也能理解。
好大儿一飞冲天,到了任地,殷殷写信要接爹娘到身边尽孝。
那心情能不好嘛,动作能不快嘛。
没什么需要动手打理的,云浅溪在新家里逛了一圈,然后就锁门与谢枭寒回村了。
他们还没跟小孩说要搬家的事呢。
“什么?在县城买房啦?”
谢枭文才从外面回来就听见这么一句,满脸不敢置信。
他指指面前的房子,又问。
“那这个呢?不要啦?”
“这里已经就是你青青婶的家了,钱货两讫了已经。”
“啊?”
谢枭文有点恍惚。
好半天才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那,咱们啥时候搬家啊?”
“明天。”
“……”
云浅溪看着彻底晕头的小孩,忍不住乐出声。
其实没啥可搬的。
家里的大件东西都留给何家,这是一早就说好的,而如意巷的家里也不缺什么。
而重要的东西又都在她空间里。
以至于搬家仅仅只是把他们三个挪过去就行了。
哦,还有看门的鸡坚强。
正好明日就是个黄道吉日,宜迁居,索性就去了。
于是村人只道何家陆陆续续的往谢家搬东西,问了才知两家做了交易,而谢枭寒两口子搬走了。
至于搬哪,却是不知道了。
至于田地的事,还没人说买,云浅溪就全权交给何福生来办,卖出去跟她说一声就行。
他们轻易是不回来了。
一家三口并一只鸡到了新家。
云浅溪分配屋子。
他们夫妻俩住正房,谢枭文住东厢房。
鸡坚强住内大门旁边的……竹筐里。
之后会给它用砖瓦垒个小圈,现在还没来得及。
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