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陆芷年咬着手指思索,绿萝推门走了进来。
“姑娘可是要休息了?婢子给您点香。”
“哎你先坐下,我有事儿问你。”
绿萝并不扭捏,大大方方坐到陆芷年对面。
虽然绿萝是顾清濯的人,但她现在也没别人可问了。
“那个,最近外面儿是不是有些关于我的风言风语?”
“嗯。”
嗯?回答得这么爽快的吗?
“具体都是些什么内容?”
“王爷让县令大人放出风声,其府中刷马桶的婢女叶圆圆巾帼不让须眉,对奸杀女子的歹徒嫉恶如仇,献策并配合衙役将王老根抓捕到案,还下了地牢里对他施以鞭刑,这才撬开他的嘴得知了王二狗的行踪,衙役们才能对他进行抓捕。”
陆芷年还以为自己避开男女主感情线当个作死炮灰工具人的命运,结果到了阳城,她居然还是个工具人!
“你这么不遮不掩全都跟说了,不怕你家主子罚你吗?”
“主子从未让婢子瞒着姑娘。”
“那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
“因为您没问我。”
“……”
陆芷年气笑了。
此刻陆芷年头脑无比清醒,终于想明白为什么顾清濯非得让她抽鞭子,刷马桶还指定必须在后院那颗柳
树下夜里刷,这么明显的局她居然都没看出来!
刷马桶那片地儿是整个府里最冷清的地方,墙体损坏塌了些,好几年都没修葺过,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轻易就能翻进来。
所以,顾清濯其实就是用她当诱饵,就等着王二狗翻墙进来抓个现形,如果再背上陆芷年这条人命,想来顾清濯也是不会在乎的。
顾清濯,真不愧了你那视人命为草芥的神经病人设!
陆芷年又惧又怒,忽然感觉头晕目眩,想着该不会是那记头槌造成了脑震荡吧,然后眼睛一闭就倒了。
绿萝吓了一跳,抓着陆芷年的手把了下脉,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公主抱轻松把人给放到床上,放的时候不小心蹭了下枕头,枕头下的东西便露出了一个角,好像是个红色香囊。
绿萝想到王爷的吩咐,便将香囊拿起来打开。
里面塞了些装着棉花的小布袋,以及一片青瓷碎片。
这东西绿萝知道,是那日王爷摔碎的酒杯碎片,只不过这陆姑娘有些急智,讨了王爷欢心逃过一劫。
照理说任何人得了这东西肯定早扔了,可陆姑娘却将这碎片带在身边,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月朗星稀,顾清濯一身墨蓝色锦袍独自一人站在凉亭里,举杯邀明
月,小酌一口却皱眉吐掉。
“阳城的酒真是糟蹋了这难得的月色。”
说完,顾清濯直接将酒壶扔到了水池里溅起一道水花,同时一道人影走近。
“王爷,王二狗画押了。”
“哦?我猜猜,是屈打成招的还是把人打晕了直接摁的手印?应该是后者,毕竟这人凶性有余,可不像是会服软的,想来是见血了。”
顾清濯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心情大好。
玄风不言语,只听自家主子又道:“帝师的那位离家出走的孙女,现在如何了?”
“陆小姐自己脱困时撞了后脑,这会儿晕倒了,绿萝正在照顾她。”
“这位名门千金还真是意外的,有趣啊。”
顾清濯相貌本就出尘绝伦,月色下更是有种谪仙的气质,就算双眸满是嗜血的欲望,也是那般风姿卓绝,让人移不开眼。
“顾端行要的东西快到手了,玄风,你说回京之时,我是该放了她,还是一并带回去,解解闷呢?”
“陆小姐离家出走,帝师都快掀翻了整个京都,若王爷能为其寻回掌珠,帝师自是能记您一份好……不过想来王爷对这些官场人情,也是没多大兴趣的。”
顾清濯轻笑一声,仰头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的皎月
,“那些天看他着急的样子还是挺有趣的,平日里见我多是疏冷客气,清高得很,我还以为他真是个泥人性子呢。”
陆芷年是被噩梦惊醒的。
先是梦到小言文里她被顾清濯毁容的场景,然后是顾清濯笑眯眯拿着那酒杯碎片,一边温柔地呼唤她的名字,一眨眼却抬手扫过她的脖子,瞬间她脖子便血流如注,染红了衣服,慢慢倒地时她向顾清濯伸手求救,可是对方却笑得更欢了,蹲下身将带血的碎片塞进她手里,俯身在她耳边道:“你这样子,真美。”然后她就这样痛苦挣扎着慢慢死去。再之后终于吓得醒了过来。
满头大汗的陆芷年揪着胸口衣领大喘着气,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想起了什么,赶紧扒拉自己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红色香囊将里面的东西全给倒了出来。
闪着冷光的青瓷碎片掉在被子上,陆芷年颤抖着手去拿,许是过于紧张用力过猛,右手食指被碎片扎到,鲜红的血冒了出来,结成圆、润的血珠滴落到被子上。
陆芷年被刺激得一哆嗦,赶紧将食指含进嘴里,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碎片和棉花小袋子塞进香囊。
不怕不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