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身份高贵,又受皇帝宠爱,地位甚至超过了皇帝所有亲生子女,他们这些臣子不敢动陆芷年,但还没法子将人送走么!
大卓皇帝好不容易才见到自己亲妹妹的女儿,本来就对陆芷年与顾清濯的婚事不满,但既然已经定下,婚事又是陆芷年自己的意思,他也不能反悔,毕竟这是两国联姻的大事。但他却想着多留陆芷年一些日子,拖个一两年再让陆芷年出嫁,结果没想到陆芷年这么能折腾,短短两三个月便将王都闹得天翻地覆,之前一直压着,可最终还是众怒难犯啊!
当宫里来人宣陆芷年入宫的时候,陆芷年按捺了心头的小激动,一派高贵冷艳的做派上了软轿。
入宫一路七拐八绕,到了一处殿外,陆芷年下轿进去,一阵温暖笼罩全身,殿内暖炉烧得正旺,鼻尖还绕着昂贵龙涎香的气味,她没看到皇帝舅舅却看到了在场的云寻殊。
冬日太冷,陆芷年虽然一路乘着小轿,却也抖了抖肩。抱着宫女递过来的手炉,陆芷年呼了口冷气朝云寻殊招呼。
“嗨三表哥,好久不见啊!”
云寻殊看她脸被冻得通红,本不想搭理她的,却还是没忍
住接话了。
“太能这么冷,怎么不把帽子兜上?”
陆芷年闻言这才想起自己这披风是有帽子的,顿时一脸的懊悔,道:“忘了。”
云寻殊:“……”
他这被王都权贵们背地里称为“人间搅屎棍”的表妹,居然是个憨子。
“舅舅人呢?不是说找我有事吗?”
“父皇方才有事要处理,你等一会儿就是了。”
云寻殊想到了什么,无奈地笑了下,“你搞这么大动静,这次应该要如你所愿了。”
陆芷年喝了一口暖茶,从嘴里暖到了胃里,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茫然模样道:“三表哥你说什么呀,人家怎么听不懂呢?”
云寻殊很想吐槽说这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你,可最后还是忍住了。之前陆芷年刚开始搞风搞雨的时候,云寻殊便有点察觉到陆芷年的目的,可是没有证据,之后被一些权贵臣子求到府上,他对陆芷年倒也没责难,毕竟是自己表妹怎么可能不心疼,所以便也只是口头上提醒了几句。
之后没想到陆芷年居然搞上头了,事情越闹越大,以云寻殊对陆芷年了解,劝阻压根不会有作用,索性不理会了,反正她身份背景在哪儿,只要
不是当众杀人放火,做得再过分也没人敢动陆芷年。
然后事态放任自流的结果,便是陆芷年被王都各家权贵一起“举报”了,陆芷年与顾清濯的婚事便是让她“永久流放”的最好借口。
最好一辈子都别回王都。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皇帝终于闪亮登场,陆芷年乖巧行礼后三人接着拉了几句家常,然后皇帝脸色就有点严肃了,也不提陆芷年搞风搞雨的事情,直接问道:“月儿,舅舅问你,你与丰洛墨王的婚事……”
“哎呀舅舅,人家是女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直白地问呢,人家会害羞的!不过既然舅舅问了,月儿当然要如实回答,月儿已经十九岁了,我娘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快生下我了,虽然我很想留在王都多陪舅舅和表哥表姐表妹表弟们几年,可是您都没听到外面那些人虽然表面恭敬叫我郡主,可背后却嘲笑我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月儿心里苦啊……”
陆芷年的表演一点也不生动,云寻殊都没眼看,大卓皇帝嘴角抽了抽,虽然与这个侄女不过相见相处不到四个月,可陆芷年藏在乖巧下的狡黠却跟自己那亲妹妹如出一辙。
虽然舍不得……罢了罢了,这丫头性子跟星沉一般,他能怎么样?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等我与丰洛那边商量定个好日子,便……”
“多谢舅舅!舅舅啊其实我觉得吧成亲这种事不用刻意挑什么日子,择日不如撞日,不如……”
“咳咳,这事就这么定了,朕乏了,寻殊还不带你妹妹回去。”
“哎可是我还没说完啊,舅舅,我说的挺有道理的,你要不考虑一下……”
陆芷年被云寻殊拖走,皇帝以手扶额长叹气。
——
半月后,陆芷年婚期定下,送亲队伍一月后便从王都出发去往丰洛,抵达京都后休整月余,正好是个成亲的好日子,到时候与丰洛墨王顾清濯举行婚礼。顿时王都沸腾,不少权贵之家都喜极而泣奔走相告——
这搅屎棍终于要走了!
陆芷年得到通知的时候,一度郁闷,觉得这婚期定的太迟了,古代人办事就是这么墨迹,就该早点去的,算下来她跟顾清濯成亲还要等四个月!
于是心头很不爽、等得浑身难受的陆芷年,便将目光继续转向了王都众人来打发时间,与此同时,正激动兴奋的各家也突然不约而同有种不好
的预感。
——
一月后,大卓王都皇宫里,偌大的场上,陆芷年一身喜服走到皇帝面前,皇帝一脸不舍说了几句话,为陆芷年戴上凤冠,陆芷年依依惜别,坐上了金碧辉煌、华贵异常的送嫁马车,两列队伍缓缓而动,一路出了皇宫,在王都街头走着向着王都外而去。
道两旁站满了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