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酒熟练地拔出银针,替副将把脉复诊,发现他已经痊愈了。
凤卿酒示意随从取来纸笔,不等那些随从动手,李沁莲便自告奋勇地替她取来笔墨和宣纸。
凤卿酒沾了墨水,用羊毫笔在宣纸上刷刷刷地写下一副药方。
李沁莲舍不得离开她,便探过头来仔细扫了一眼。
只见厚厚的淡黄色宣纸上,笔锋宛如游龙飞凤,大气豪爽锋芒半敛,骨架遒劲,既有横空出世的气概,又不乏江南女子的些许柔情。
李沁莲忍不住赞许道:“好字!漂亮极了!”
用如此神骨清越的行书写药方,似乎有点暴殄天物?
李沁莲很想将这幅药方夺过来,占为己有。
凤卿酒没有搭理他,将自己研制的药方写下来,吹干墨迹,便递给正在一旁等候的副将。
副将臊得老脸一红,方才是他不屑一顾地污蔑对方,如果不是对方不计前嫌替自己看病,恐怕他迟早得玩完,命丧九泉!
众所周知,久疴难治,副将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毛病,这不是一日两日的问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肯定是病了很久!
副将难得露出一丝羞臊的表情,非常别扭地回道:“多谢姑娘。”
凤卿酒落落大方地收下他的敬意,笑道:“无妨,讳疾忌医要不得,你以后要多听听大夫的建议,不能固执己见。”
这口气,确实是一个德高望重的杏林神医会经常挂在嘴边的用词。
凤卿酒将这名副将医治痊愈,仅仅花了半
个时辰左右的功夫,确实是药到病除,没有半点夸张或者敷衍了事。
一直待在旁边暗中观察的叶将军终于放下心来,一扫之前的傲慢与鄙夷,主动邀请道:“来人!开门迎客!”
凤卿酒下意识地与楚因宸对视一眼,楚因宸凤眸斜挑,英俊无俦的脸上露出一丝明晃晃的褒奖之色。
他的小酒,总是这般大气从容,总是可以带给他非同一般的惊喜!
凤卿酒伸手牵起战王,用小拇指调皮地挠了挠他的手掌心。
然后她冲着他狡猾地眨眨眼,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映着傍晚时分天边壮丽的落日余晖,愈发风流蕴藉,人比花娇。
看着她这幅明眸善睐的模样,楚因宸当真是爱煞了,便一路护着她,穿过芳菲城的南城门,带领一众车马来到叶将军的府邸门口。
马车里。
橦楼亲眼目睹凤卿酒的本事,就凭一手精湛的医术将原本铁面无私的叶将军说服了,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勇气可嘉,甚至有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气与雍容!
橦楼打起马车帘子,望着不远处凤卿酒高挑窈窕的身影,羡慕地笑道:“凤姑娘真厉害!”
槐袖师父也跟着称赞道:“她的医术足以跟药王谷神医媲美,甚至比起国医圣手郭丹溪来,也是毫不逊色的。”
橦楼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倾慕之色,神思不属。
温清和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一声,差点喷出一口鲜血!
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将
口中差点溢出来的血迹用锦帕包住,免得被橦楼瞧出端倪。
橦楼耳尖地听到他闷闷不乐的咳嗽声,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担忧,他与温清和靠得不远,近距离一看,对方确实是脸色惨白,原本清澈睿智的眼神显得非常虚弱而又无力。
橦楼忍了忍,终究还是抵不住心头的柔情,问道:“你没事吧?”
温清和急忙将沾染了血迹的锦帕收起来,藏在自己的袖兜里,假装无所谓地笑道:“这雪国到处都是天寒地冻,我不太适应,总觉得身子有点麻木。”
可能是冻麻了?
橦楼倒是没有多想,主动凑上前来,替他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笑道:“温先生,虽然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一路同行,你也算是我认定的朋友了。”
只是朋友?
槐袖师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没有错过橦楼脸上闪现的一丝酸涩。
看来这个小弟真是至情至性,别人对他好三分,他必须回报十分,如此心甘情愿地为别人付出和牺牲,还真是单纯。
槐袖师父打断橦楼的注视,笑道:“下车吧!今晚可能要在芳菲城里过夜。”
温清和下车的时候,麻木的身躯陡地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幸好橦楼就站在旁边,他眼疾手快地扶住温清和,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生了寒症?”
橦楼所谓的寒症,就是被恶劣的低温环境冻坏了,肢体变得麻木,血液冻僵,由内而外都没有正常的体温,很容易闹出人命。
温清和借着橦楼的手臂,稳稳地站好了,回避一般笑道:“不是!我只是身体底子弱!你不必这般忧虑!”
橦楼心存怀疑,看到他惨白憔悴的脸色,愈发觉得他在刻意隐瞒。
叶将军说到做到,主动走在前方开门迎客,示意管家和一队士兵将楚因宸等人引进来,给他们安排了宽敞舒适的院子。
屋子里点燃了上等炭火,烘得一室皆春。
管家命人送来热气腾腾的饭菜,都是雪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