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小寒这轻轻一落座, 主桌上众李家男人都跳了一跳。
像有什么，从此不一样了。
不过想一想，左右衡量一番, 终究是实惠战胜了面——反都是姓李, 最后也是落李氏一族里, 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李族长又想起了当初分家的候，明明过了一年多了，那候李小寒怎么说来着，哦, 那候说的是，“族长，我替我未来的弟弟按手印，要实不行, 我就招女婿。”
如今想来，当日的话竟然有一种宿命感，李贤东一家依然没有儿，但是李小寒不用招女婿, 已经坐了男人的位置上来了。
如此猛人, 一之间不知道该可惜竟然不是李家男儿，还是庆幸还是李家女儿。
李族长想了一想, 余光轻轻瞟了一眼李生礼, 李小寒这个孙女, 可比一众的男孙出息多了。如今想来, 今日这架势, 李生礼也是后悔了吧。可惜后悔也没有用了。
幸自己当日把儿派过去李贤东建房了。这不, 儿考上了秀，还入学了青山书院, 眼见这举人也可以搏一搏了。
这么想一想，李族长觉得很多东西以往自己都没有注意啊。跟着李小寒交的人，那李荷花，十三岁的一个丫头，已经学得了番椒底料秘方，听闻已经独自摆摊；李生义一家不用说，家里的还有几个妇女日日摘番椒晒番椒赚钱呢；李山一家，据说那花儿娘也是因为当初送了一筐青菜李贤东一家被记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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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想不知道，原来当日但凡交李小寒一家的人家，多多少少都受益了！
这不就是自己这个做族长一直希望的，带领着全族往前走的人吗！自己之前竟然因为一个男女忽略了。
管他男女，干就行。
想刚刚说的那酒坊，更加火热，番椒酒的名声，如今府城里可不低，当日他也是喝过的。要建酒坊，那起码得种更多的番椒吧，起码得村里划块地建个房吧，更重要的是，要招些干活的人吧，说不定说不定这……
李族长越想越激动，声音都和缓了几分，“对对，家先吃饭，吃完饭再说事。”
恨不得马上说事。
主桌上的人知道得多，历练得多，适应得是相当快了，但是，下面院里帮忙的他李氏族人，都愣住了——怎么的，小寒坐主桌上了，这不合祖宗的规矩啊。
实不只是李氏族人，整个环境都是这样，张辅带过来的人，青帮的人，也是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或多或少不免受影响。
一之间，像只剩下篝火寂静燃烧。
“来来来，吃菜了吃菜了，这菜可香啊。李姑娘除了番椒酒，番椒底料也是一绝，如今李姑娘家里吃上这一顿，回去我可得被兄弟们羡慕坏了。”最先出声的竟然是青帮的麻五。
麻五做为最早跟李小寒一家打交道的人，早知道李家就是李小寒做主，如今不过是坐上了应该坐的位置。他们混江湖的人，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求明日身后香火事，李姑娘让青帮的兄弟们打开局面，过上日，就是他们敬佩的人。
不过是坐一坐主桌，算什么事。
麻五这一出声，青竹立刻跟着反应过来了，想一想生忏愧，白蜡一事，青竹可是从头看尾的，就因为一个白蜡，定城的商路都通了，多少粮食药材从江南自己送过来，前线之事因此缓和了多少。何况，来年三月，李姑娘还不收分文的教家培育白蜡，如此之功德，不过是一个座位，算得了什么。
“是呀，来，吃菜，这天冷冰冰的，吃一顿热乎乎的番椒菜，那是再适合不过了。”青竹出声道。
这人出声，青帮的人马和张辅的人马顿被带得活起来了。平山村过来帮忙坐的人本来就少，被这么带了一带，终于醒悟了过来——族长和三叔公都上面呢，他们没有意见，他们自然也没有意见。
片刻之后，气氛又活了起来，事已定局。
只有厨房里，气氛莫名的静寂。
“小寒坐了主桌啊。”
已经忘记了谁最先说的这句话，然后女人们控制不住自己不的看向那边去。
活了半辈，从来没有看过女人这种场合坐主桌。
原来，女人也可以坐主桌。
也是，凭什么呢，她们内操持家务，外也努力干活，凭什么努力了半辈，就从来没有坐过主桌。
她们也想要坐外边去啊，像那些男人一样，坐外边去啊。
有什么东西，就像魔鬼的种，悄悄埋暗夜的土壤里，不知是迎来腐坏，还是带来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