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纪家,花几枝让净秋以后不要再去看自己了,回来之后净秋就一直很自责。
她虽是晋城人氏,家中也还有亲人,但在净秋心中,自己的那些亲人都比不上花几枝和已经故去的钟新禄夫妻来得重要。
她被卖到花几枝家里的时候也才七岁,再懂事也不过是个孩子。
净秋在家中排行老二,她上头有一个哥哥,下头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她父母自是不会将儿子卖给别人的,她那个妹妹又太小,就算是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人家也不要。
为了几两银子,爹娘将她插上草标带到街上,净秋永远都记得那一天。
来往问价的人不少,但不是嫌弃要价太高就是嫌她面黄肌瘦
,一直到花几枝在她面前停下来。
大雪初霁,花几枝穿着大红色的棉袄,衬得她一张小脸好似玉雕成的一般,净秋觉得自己从未见过那样好看的人儿。
那时候跟花几枝在一起的事是林薄杳,净秋之间两人不知道凑在一起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后花几枝就跑开了,等她再出现的时候,带着她的祖母。
她们买下了净秋,没有还价,甚至还多给了净秋的爹娘一些银钱。
奇怪的是,明明是被买下来的,但是净秋却觉得他们并未将自己当做可以买卖的物品。
她陪着花几枝一起长大,虽是丫鬟,但是却跟他们同吃同住,吃穿用度跟花几枝相差无几,是老夫人要她试着原谅自
己的爹娘,所以现在净秋跟自己的亲人还有来往。
净秋不能原谅自己给花几枝带来的伤害。
“不知道小姐还记不记得鲁山。”净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花几枝点点头,她当然记得,鲁山不就是净秋的夫君吗。
“他也是二公子的其中一个心腹,小小姐被藏在哪里是我从他嘴里套出来的。”她有些无奈的道。
纪子行既是放心将这件事告诉鲁山,那就是笃定了鲁山不会告诉自己,只不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净秋使了一些小手段,所以到现在鲁山仍旧不愿意跟她说话。
“这件事原本就是我的错,如今我终于将这一切拉回正轨了,小姐莫要再怪我了。”
净秋
看向花几枝,她泪盈于睫,说话的语气十分委屈。
小时候她怕老夫人再将自己卖掉,所以很听老夫人的话,老夫人要她照顾好小姐,她就乖乖照做,哪怕有时候花几枝嫌弃她唠叨,该说的净秋一句都不会漏掉。
好几次花几枝偷偷跑出去,怕被责罚,怕再被卖掉,每回净秋都怕的哭起来。
花几枝嘴上说着嫌弃,但没回都会好声好气的哄她开心,在老夫人面前也是为她说话,跟花几枝他们生活这么多年,净秋从来没有受过罚。
她何德何能让老夫人和小姐对自己这样好。
花几枝忍不住笑出声来,净秋这个模样跟小时候比起来简直是半点儿变化都没有。
“好了,我
没有怪你什么,孩子都多大了,还哭哭啼啼的,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花几枝打趣道。
但实际上她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
就算是净秋并没有为自己做这些事情,只要净秋不是纪子行的人她都是高兴的。
“你知道纪子行为什么会带走愿愿吗,是谁指使他这样做的?”想到萧枳的那封信,花几枝随即开口道。
既然鲁山是纪子行的心腹,那这件事他会不会也知道些什么。
净秋摇头。
这件事她不是很清楚,那时候她只要一问起这些事情,鲁山就会想办法把这个话题一带而过。
“不过二公子跟那个人应该不是一伙的。”净秋肯定的道。
她口中的那个人说的是柳镜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