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子的死讯最终还是被传开了,尤其是死的这么惨烈,让无数人同情唏嘘。
但是也只是同情而已,她没有亲人在世,不会有谁真正的为她落泪,为她痛不欲生,不过说几句惋惜,难过几天,日子还是照样过。
太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再次出来,已经没事儿一样了,让众人暗暗松口气。
不过一个小太监,太子难过几天已经是她极大地福气了。
太子和以往一样,只是话更少,人也更冷漠,像是一个没得感情的机器似的,机械做着自己的工作。
三皇子帮他处理朝政,到底是亲兄弟,能感到他的悲伤,只是他掩饰的很好,像是大海一样,无论多么刻骨的悲伤难过都掩藏在平静的海面之下,给人平静的假象。
“小年子的丧礼要怎么办?以我的名义厚葬了吧。
还有他是太监,按照规矩,要把悬挂在房梁上的宝贝取下来,和她的尸身合葬,来世才能完整投胎。”
太子道:“算了吧,已经不完整了,要那个东西也没用,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小年子也从未在意过这个,你把她的尸身用冰棺放好,安置在皇陵底下,暂时不发丧。”
君宴大惊失色:“大哥,你什么意思?可别想不开啊,人生还长着呢,可别做傻事儿。”
“什么是傻事儿?什么又是该做的事儿?无非是世俗的眼光罢了,当年父皇就被世俗逼迫,差点儿丢了母亲,你忘了咱们小时候过的日子了吗?
想不到,我居然也会犯了同样的错误。
君宴啊,哥哥就这样了,你们都好好的,想娶谁就娶谁,没人能拆散你们,将来你生了儿子,哥哥封他做太子,咱们兄弟之间都好说。
百年之后,我和潇潇合葬了吧。”
君宴
:“……”
哥啊,你是认真的吗?
真是造孽啊,老赵家怎么一个个的都是痴情种子呢,爱上一个就是一生,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呢。
“你怎么跟父皇母后交代?”
“父皇会理解我的,工部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让悬镜司入手,过了年我不想看到工部尚书了。”
君宴道:“这些重臣有几个是干净的?只要查总能查出点儿东西来,我已经有了眉目,放心吧,过年让他告老还乡。”
“子孙后代永不录用!”
君宴想说,有点儿狠了吧?
小年子的死并非都是他的错,他只是间接因素,大哥是迁怒,不过也没办法,大哥总得有个发泄怒意的地方,算他倒霉吧。
君宴担心他闷坏了,拉着他出去散散心,走出御书房,看到了陈婴,弓着背不敢看太子的眼睛,以前还有勾搭太子的心思,几次受挫,已经死心了。
太子深深看着他,吓的陈婴跪下道:“太子,您有何吩咐?”
“阉了吧,余生你就待在这儿掀帘子。”
陈婴想哭:“太子收下力气,奴才尽心尽力,求太子饶了奴才吧!”
“不合规矩,后宫怎么能有男人呢?早该阉了你的,你进宫也该有这个觉悟,你的运气到头了。”
太子不再搭理他,和君宴去散步。
冷风一吹,太子瘦削的脸上露出几分迷离,那个亭子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想起那时候小年子胡诌,他不自觉露出笑意来。
落水的湖泊已经结了冰,满湖的残荷格外萧索,一如他此时的心境。
“奴婢斗胆,参见太子。”
一个宫女过来行礼,太子撇她一眼:“你是哪个宫里的?谁准你来叨扰孤的?说不出什么事儿来,撵出宫去,是不是觉的孤的脾气好,惯得你
们胆大包天了!”
宫女战战兢兢:“太子开恩,奴婢是孙小主身边的侍女,小主儿病了好几天,高烧不退,求太子寻个好御医吧!”
“孙玉萝?哼,你不提孤都忘了那个女人了,胆子挺大的,你哪里觉得孤想让她活着了?”
宫女难以置信,太子什么意思?他要小主儿死吗?
“退下!”
宫女不敢放肆,带着满心的惊疑告退,怪不得太医院请人请不到,来的都是药童,开的药也不见效,合着是太子下令,他要小主儿病死在宫里?
为什么啊?就因为小年子公公的死,他要迁怒小主儿吗?
君宴感觉他哥变了好多,以前可不会跟一个女子计较的,更别说要人性命了,好像突然漠视性命了,动辄就想要人死。
小年子带给他的伤痛已经让他变得冷血了吗?
……
宫女回去,孙玉萝有气无力问道:“请到御医了吗?总不能因为一场风寒要了我的命吧?”
那次从御书房回来,她着凉受惊,当夜就发烧了,一直拖到现在,浑身滚烫,她却感觉冷的跟冰窖似的,屋子里烧多旺的火都无济于事。
宫女落泪,道:“小主儿,您再等等,御医会来的。”
“你是不是没有求来太医?多花钱都没人来吗?你实话跟我说。”
宫女只好说实话:“太子不准御医给您看,奴婢刚才求了太子,他说您胆子大……”
孙玉萝听完大笑起来:“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