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颜慌乱的捂住头发,这会儿再跑怕是来不及了,她转身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柴房内。
房门关上的瞬间,墨涵帧的身影便在回廊的拐角出现。
“青阳公子?你果然在这里。”
范易恒迅速回神,下意识将手里的青色飘带揣进了怀里,转身冲着来人虚虚一礼。
“见过瑞王殿下,惠王殿下。”
惠王墨涵倾忙激动抬了下手。
“青阳公子无需多礼,来了书斋,便是以学生身份前来讨教。”
墨涵帧环顾四周,“刚刚听着还有旁人的声音,不知青阳公子在与谁说话?本王和六弟可是打扰了?”
范易恒淡淡道,“只是一个慕名者,不妨事。两位殿下,这边请。”
他将人引向书斋雅间的方向,转弯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墨涵帧瞧的真切,手指随即做了个动作,跟在他身边的谋士,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躲在柴房中的秦之颜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心里松了口气,正想推门离开,却从窗边看到一个男人朝着这边走来,挨个房间推开查看。
她顿时慌了,立刻环顾四周想找个藏身的地方,可周围杂物不少,能将她完美掩盖住不被发现的物品却根本没有。
眼看着来人越来越近,她寻了个废旧的小木棍当做簪子,快速的将头发再次束了起来,希望以男子的身份蒙混过关。
深吸了好几口气,她抬手伸向门栓,刚要主动拉开,忽然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熟悉的檀香味瞬间袭来。
她难以置信的往后看,还没看到来人,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房门打开的瞬间,他们已经落在了房梁之上。
逆着光的房间,本就视线不好,来人看了看,没看到人便退了出去,并没有过多翻找。
等那人退出后院,墨寒炫带着秦之颜迅速从后门离开。
山林中鸟语花香,稀疏的阳光照在秦之颜的脸上。
她用溪水洗掉了脸上的颜色,恢复了白皙晶透。
“王爷怎么会来书斋?还这么凑巧帮臣妾解了燃眉之急?”
墨寒炫低头看着她,女人穿着青色的长衫,明显束了胸,身形更显单薄,没有上妆的小脸,稚嫩精致,依旧还像个孩子。
可那双眼睛,却明亮睿智,冷静的让人总觉得里面藏着另一个灵魂。
“本王以为,王妃该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
秦之颜没想过墨寒炫会出现在书斋,不过刚刚洗脸的时候,思路已经想好。
“臣妾说了,王爷不许生气。”
墨寒炫挑了下眉角,好整以暇地抱住了双臂。
“可以。”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这一次要说出什么谎话来。
“回门那日顾彦昭曾非礼过臣妾。”
这话若是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说出来都会异常艰难,定然会痛哭流涕不可。
可秦之颜却说得很平静,平静的让人一时之间不知该是去安抚,还是该气愤。
“他拿了张宣纸,说写了诗要臣妾鉴赏,臣妾冷斥了他的僭越,却在躲避的时候,被他碰到了腰,此事如鲠在喉,让臣妾曾噩梦连连。”
“那日在酒楼与王爷吃饭,的确是因为倾慕青阳公子的诗文才好奇他出了什么对子,可在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了顾彦昭和青阳公子相谈甚欢,后来又得知二人要举办书友会。”
“此等玷污礼制的不耻之徒,怎可成为京中才子追捧的对象,臣妾假扮小厮跟着墨振南入了书斋,本想在诗文上打败他,让他自惭形秽,没想到他却自己栽了跟头。”
半真半假的解释,就算墨寒炫派人去查,能对上的点,也基本都涵盖了。
她说的坦然,说完之后清澈的眸子再次看向墨寒炫。
“王爷现在可以回答臣妾的问题了吗?”
墨寒炫还没从得到的消息里回过神来,特别是那句“顾彦昭曾非礼过臣妾”莫名点了他胸口的火,烧得有些难受。
那夜她喊出顾彦昭的名字,原来是因为此事。
“你为何不与本王说?”
秦之颜神色淡淡。
“王爷说过,臣妾还不够资格与王爷同生共死,要先活下去。这点事,臣妾能办到,无须让王爷因臣妾的关系与威远候府交恶。”
字字句句,皆为他。
墨寒炫的心口堵得越发难受。
“府中本王留了暗卫。”
其实秦之颜大约猜到了。
“为了护我?”
这不太可能,若当真是护她,她就不会被带去鬼王寨。
那就是为了监视她,因为秦政?
她没等墨寒炫回答,笑盈盈的看向四周,眸光中透出好奇。
“他可还在?”
墨寒炫别开脸迈步下山。
“陈七只在府中不出门。”
秦之颜轻轻拽着裙摆跟着他一步一步往下走,男人挺拔的身形冷峭的肩膀,挡住了大半山风,似乎能给人无穷的踏实感。
刚刚危机时刻,秦之颜被抱住的时候也的确生出过心安。
可她很清楚,墨寒炫与她不会有更多交集。
陈七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