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侯凝视着已经换上嫁衣、宛如仙子下凡的慕姝瑶,深吸一口气,“聘礼若换不得,那就换人!姝瑶,你从潇湘院出阁!”
王氏震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竟是出自昌平侯之口。
“不行!潇湘院本就是为清晚准备的……”
未等她说完,昌平侯厉声打断,“够了!家中的纷争皆由你而起,世子之物也是你能随意染指的吗?如果你不想做这侯府夫人,我会另寻贤良淑德之人接替你的位置!”
昌平侯眼中的严厉让王氏心头一颤,再也不敢言语。
想到那些为慕清晚精心准备的珍贵嫁妆就要落入慕姝瑶的手中,王氏双手紧攥着手帕,几乎要将其撕碎。
而慕姝瑶,依然低眉顺目,温柔地回应,“一切遵照父亲的安排。”
在这场权力与亲情的博弈中,每个人的命运如同棋局上的棋子,被无形的手操纵着,而最后的胜者,似乎已渐渐浮出水面。
王氏深知大局已定,但仍忍不住想要刁难一番面前这位清丽脱俗的慕姝瑶。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道:“确实是我考虑欠周,差点酿成大祸。补偿慕姝瑶,自然是理所应当。但这侍女队伍似乎过于单薄,我作为王府的主母,怎能不替你添砖加瓦呢?”
语落之间,她优雅地一挥手,四名姿容俏丽、服饰精致的侍女应声而至,站成一行,低眉顺眼,显得颇为乖巧。
“你们几位,从今日起就跟随着大小姐一起入住王府,务必忠诚侍奉,不可怠慢。”
王氏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而最后一句,她刻意加重了语气,言辞间透出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仿佛在警告这四名侍女,也是在向慕姝瑶示威。
面对王氏的明枪暗箭,慕姝瑶的面容依旧保持着那份超乎年龄的沉稳与淡然,甚至还回报以温和的笑容,声音中充满了教养与从容:“母亲如此厚待,女儿铭记于心,定不负您的期望。”
她心里明镜似的,王氏的意图不过是想用这种小手段来恶心自己,然而,这世上男子的情感,尤其是世子这样的身份,又怎能轻易动摇她的正妻之位?
慕姝瑶的思绪流转,想到昌平侯真正关心的是侯府的未来,而她,亦是同样在权势与财富的道路上步步为营。
至于男人的情意,那不过是云烟过眼,转瞬即逝。
纵使世子对那位出身青楼的侧室宠爱有加,但王与妃又岂会允许她逾越自己这个本夫人?
此举只会让王氏在某些方面感到亏欠于她,权衡婚事带来的诸多利益,慕姝瑶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笑容如春日里的花朵般绚烂。
婚礼的过程与前世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自己与慕清晚的身份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
陪嫁的丰厚、聘礼的奢华,都预示着这是一段天作之合的佳缘。
一步步地,过火盆、跨门槛、拜天地……
当所有仪式结束,她被引导向那象征着新生活的洞房。
夜色渐深,门外的喧嚣逐渐归于平静,直至深夜,各种杂音彻底消失在寂静的空气中。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发出了细微的“吱呀”声,似有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它。
慕姝瑶头盖轻纱,心中微起波澜,不知来者何人。
片刻之后,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夫人,夜已深沉,请您早些安歇。”
慕姝瑶没有揭开盖头,她的声音柔和而礼貌:“世子现在何处?”
那声音里透出的关切,却换来了一声不屑的轻哼,以及言语间的鄙夷:“楚姝小姐与世子情深意重,因你进门,她心结难解,投湖自尽,世子自然要在旁守护。”
楚月,那个让萧宴魂牵梦绕的侧室名字,又一次在耳边回荡。
听到这里,慕姝瑶选择了沉默,而那嬷嬷则草草地交代了一句“好生歇息”,便急匆匆地离开,前往萧宴的住处复命。
身旁的侍女荷叶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高墙深院之中,会有如此凉薄之事发生。
新婚之夜,郎君竟然弃新娘不顾,而去照顾妾室,这等荒谬之事,若传了出去,定能让整个京城议论纷纷,唾沫星子几乎能淹死当事人!
荷叶的眼眶泛起了红,愤慨难平:“那妾室真是居心不良,太过分了!”
而慕姝瑶依旧保持着她的那份平静,轻轻揭开盖头,对着心绪不宁的仆人们浅浅一笑,“无妨,大家劳累一天,都该去休息了,退下吧。”
次日清晨,慕姝瑶完成了晨起的梳妆,没有选择直接去给长辈请安,而是在前厅的庭院中静静地等待。
慕清晚前来请安,看见独自一人站立的慕姝瑶,眼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与嘲讽。
“哟,这不是我们的世子妃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对于昨晚慕姝瑶受到的冷遇,慕清晚心里暗自窃喜。
前世未能抓住萧宴的心,但至少世子露了面,与从未谋面的慕姝瑶相比,她觉得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
想着萧缙曾经的温存,慕清晚的眉宇间更添了几分得意之色。
“哎呀,瞧我这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