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姝瑶蓦地打断了她的话,“此事我心里有数!嬷嬷还有其他要紧的事吗?”
她的脸上挂着微笑,但那笑意并未触及眼底的深处。
新婚之际,她与世子的关系还未经王妃过多干预,这个自称乳母的人竟想来教导她,岂能容忍!虽然她性情温和,但这并不代表她会轻易受人摆布!据她所知,这位嬷嬷前世就因那偏房多次吃亏,如今似是想借自己的手来报复那个偏房。
遗憾的是,她的关注点从未放在那些所谓的偏房上!
这座府邸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尤其是那位窦姨娘,外表柔弱,但前世的经历告诉她,此人绝不是可以轻易操控的角色。
看来,培养几位真正的心腹才是当下的首要任务!
视线不经意地掠过王氏赠送的春、夏、秋、冬四位婢女,如果能把她们拉拢过来,无疑是大有裨益的。
四位婢女低着头,沉默不语,却莫名感到一股凉意自背脊升起。
简短几句话便打发了不安分的安嬷嬷,慕姝瑶轻轻扫视了春、夏、秋、冬四位婢女一眼,“你们四个,上前一步。”
婚礼期间忙碌无暇顾及其他,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为将来打算刻不容缓。
“小姐……”
四人排成一列,低头站定,目光闪烁,不安的情绪溢于言表。
慕姝瑶缓缓启唇:“先来说说,你们各自有何特长?”
这一问,仿佛掷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四人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惊讶,半晌之后,空气中弥漫起不安的忐忑。
她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却只见对方眼里同样映照着困惑不解,最终这疑惑化作一阵低语,回荡在房间之中。
“你。”
在一片静默中,慕姝瑶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扬,指向了坐在首位,神情最为紧张的少女。
“你的专长,是琴棋书画中的哪一项?或者,是兼而有之?”
“是……”
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点中,春显得有些慌乱,双颊染上了羞涩的红晕,她吞吞吐吐地回答:“奴、奴婢擅长琴艺,对弈亦颇有研究,至于书画,虽不敢称精通,但也有所接触……”
听到这儿,慕姝瑶的眼神微闪,随即归于沉寂。
她的眼光轻轻扫过另外三张同样美丽却难掩紧张的脸庞,心中明镜似的了然,这些由王氏所赠的“婢女”,绝非凡人所能比肩。
镇北王府内,哪能有普通之辈?
然而,春的回答恰恰证实了她的猜想,四位女子皆通晓文墨,这对于慕姝瑶而言,无疑是为她即将实施的计划铺设了一条更为顺畅的道路。
“既然踏入我镇北王府的大门,从今以后,你们就是王府不可或缺的一员。”
慕姝瑶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夜我就会做出妥善安排,明日清晨,你们将各司其职,为王府的荣耀添砖加瓦。”
“什么?!”
闻言,夏如眉头紧锁,双眼圆睁,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大小姐,临行时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全心全意照顾您,您的这番安排,岂不是违背了夫人的旨意?”
慕姝瑶耐心听完夏如的质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她深深望向夏如,声音中带有一丝戏谑:“夏如姐姐,看在你陪伴我出嫁的份上,我暂时还称呼你一声姐姐。但是,你难道没有意识到我们当前所处的环境已经截然不同了吗?”
慕姝瑶的话语像寒风一样拂过,夏如的脸上渐渐凝结起一层冰霜,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跟着冻结。
的确,这不是王氏能只手遮天的侯府,这里是有着严苛规矩与森严等级的镇北王府,而站在她面前的,是刚刚踏入府门的世子妃。
这一认知犹如一道惊雷,狠狠劈在夏如心上,她目光复杂地审视着慕姝瑶,心底暗自惊叹,这位女子,怎会在一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
夏如内心微妙的情感波动,慕姝瑶全然收入眼底。
对于她们过往的身份来历,她并不在意,她在乎的是,这些人能否成为她手中可用的棋子。
若不能……慕姝瑶素来不喜无用之物占据她的世界。
室内的气氛沉重得几乎让人窒息,慕姝瑶沉默片刻,缓缓启齿:“如若心中尚存疑惑,不妨出门看看那高悬的牌匾,认清自己脚下的土地属于何方。”
室内一片死寂,只有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沉重。
“既然明白,就要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好好思虑在这王府中的生存之道。”
慕姝瑶的语气里透着不容反驳的权威。
至此,未来的道路,或明或暗,全凭春夏秋冬各自的命运与智慧。
“都退下吧。”
慕姝瑶最后下了命令。
而另一侧,萧宴紧紧拥着面色苍白、瘦弱不堪的楚月,心痛如刀割。
冰冷的湖水给楚月留下了明显的伤痕,仅仅一日之间,原本温暖柔软的身体竟变得如此令人心痛的消瘦。
萧宴害怕自己稍微用力,怀里的人儿就会如同干枯的树枝般破碎。
“阿朔……”
楚月虚弱地低语,骨感分明的手紧紧拽住萧宴的衣襟,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