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无论是谁,都得按照规矩来,这样才能保证账目的清晰,避免未来的纷扰。
如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又特意为慕姝瑶取来两碟精致的点心,这才放心地去休息了。
慕姝瑶则照旧坐在房中,埋头于账本之间。
然而,越看下去,她的眉宇间就越发紧锁,一种不对劲的感觉逐渐弥漫心头。
堂堂福锦楼,每月的盈利居然仅有区区五百两银子,这对于京城里任何一家酒楼来说都是难以置信的,更何况福锦楼还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酒楼。
夜幕已深,万籁俱寂,现在去找福锦楼的掌柜似乎并不合适。
但她发现,真正出入账本的钱财其实并不多。
反观挂在萧宴名下的支出,仅仅上个月就有五百两之巨!
而萧缙名下也赫然列着三百两的开销。
回忆起前世,当她接手王府的时候,福锦楼已经濒临破产,最终难逃倒闭的命运。
如今细细想来,福锦楼之所以走向衰败,恐怕正是由于其经营管理上的巨大漏洞。
“五百两、三百两……”
慕姝瑶一页页翻阅着,看着萧宴与萧缙名下的财务记录,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苦笑。
原来,福锦楼每月仅仅五百两银子的盈利背后,竟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如画!”
她对着门外高声呼唤。
如画刚在外等候不久,闻声立刻步入房间,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请世子过来一趟,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询问。”
慕姝瑶吩咐道。
“是,姑娘。”
如画迅速向书房方向跑去,不久,萧宴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一迈进门槛,萧宴的目光就被慕姝瑶手中的账本吸引。
他走上前,随意地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慕姝瑶递给他一杯茶,轻轻放在桌上,语气中带有一丝歉意:“这么晚打扰世子,实在是因为有关福锦楼的账目问题,有些事情需要与您确认。”
她朝如画使了个眼色,如画机敏地领会了意思,虽然依依不舍,却也只能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房间。
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时,慕姝瑶翻到了记录在萧宴名下的账目那一页,将账本缓缓推向他面前:“世子,根据账面显示,您上个月在福锦楼的消费金额达到了五百两银子。”
萧宴听罢,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账本,淡淡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每次去福锦楼都不需要自己付账,掌柜怎么记账我从不过问。”
他的态度随意,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慕姝瑶心头掠过一丝预料之中的无奈,这账目背后隐藏的秘密似乎比表面的数字更为错综复杂,真伪难辨。
“如今母亲将福锦楼这份重担托付于我,日后世子您再来此享受美食,就不能再如过往般潇洒转身,即使是家族的基业,亦需遵循公平交易的原则。”
她的语调平和,却字字清晰,仿佛在宣布一个新的时代到来。
然而,萧宴的眉宇间微微聚拢,一抹不满与不便显露无疑,他反驳道:“使用现金太过繁琐,记账岂不是更为便捷高效?”
对于慕姝瑶的提议,他显然怀有抵触,不愿轻易接受。
慕姝瑶则早有准备,她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坚韧:“世子言之有理,现金交易确有不便之处。只是,账本上的每一笔,又有谁能保证全部出自世子本人意愿呢?”
她的眼神深邃,透露出丝丝忧虑,“若有人在账务上动手脚,特别是那些挂名在世子和二公子名下的消费,极易成为被操纵的目标。”
“一旦账目混乱,福锦楼的收入若遭人侵占,恐怕难以追踪,损失将难以估量。”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令人不得不正视。
萧宴听后,神色稍有松动,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勉强认同了这一观点,“我会注意的。”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勉强,但也有几分认同。
然而,新的问题旋即浮上水面,“然而,如果真的实施现金支付,只怕每月的零花钱会显得捉襟见肘。”
慕姝瑶自接管王府财务以来,对萧宴与萧缙每月仅有二百两白银的零用额度了如指掌,而他们在福锦楼的消费早已远超其限,这显然是个亟需解决的问题。
“世子应也明白,每月只有二百两的银钱,若感到不够用,或许得向王妃请示调整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歉意,轻轻点头,表明自己初掌大权,不便擅自做主。
况且,增加萧宴的月例,意味着萧缙的份额同样需要相应提升,这并非小事一桩,牵涉的不仅是银钱的数额,更是家族内部的平衡。
“若世子认为直接与王妃商议有所不便,我可以暂时借你一些私房钱,以解燃眉之急。”
她的提议大胆且贴心,却也充满风险。
用夫人陪嫁的银两?此事一旦泄露,萧宴在京城的名声该如何维系?
更不用说,这还是借贷!
萧宴抿紧了唇,目光锁定在账本上,经过一番考量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明日我将与母妃彻底沟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