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月霞半隐。
初夏气燥,树丛间已有丝丝虫鸣。而在细微风声中,还夹杂着悦耳剑吟——
“......”
长廊黯淡,皎洁月光如水银般泻落青苔墙地。
杨是非神色郑重的理齐衣襟,默默踏入后院,正是前来赴霜姨之约。
待穿过小径石拱,花丛锦簇间便可见一道高挑倩影。
燕帝身着黑纱长裙,手执细剑,踱着缓步在园中穿行。
锵——
剑鸣不休,丰姿旋舞,裙袂摇曳飞扬,绽放浮凸丰腴之美。
裙下修长美腿交错,步履仪态万千,尽是高雅端庄之韵。
杨是非虽剑法造诣不深,但也能看出剑理玄妙,确实无愧天人玄武境界。
不多时,燕帝恰好旋身一剑轻挑,两人目光随之相汇。
雪发纷飞间,一双冰眸泛着惊喜之色,又有些慌乱羞涩。
“是非...”
她蓦然停手收剑,冷颜染上一抹红晕。“你...当真来了?”
杨是非沿着走廊踏入花园,失笑一声:“霜姨如此盛情相邀,我岂能不来?”
“午后那些话....朕只是想逗一逗茉莉那丫头,当不得真。”
燕凌霜故作平静的撩抚鬓发:“不过,你今晚既然都来了,还是先坐一坐吧。”
杨是非笑了笑:“霜姨这算口是心非?”
美妇脸色更红,蓦然上前挽臂:“你这坏小子,就不能给姨娘一点台阶下呀?”
轻嗔之际,拉着他走进花园凉亭,顺势按着肩膀入座。
杨是非看着桌上摆满的瓜果茶点,轻笑道:“霜姨准备如此周到,又何必遮遮掩掩?”
“朕是一时昏了头,方才不慎失言。”
燕凌霜红着脸撇撇嘴:“话说出口,又不好在晚辈面前收回,只能先准备一二。
你若真来了,省得两手空空,只能干瞪眼...”
“燕帝陛下英明神武,怎么还有迷糊之时?”
迎着杨是非回首投来的笑意目光,美妇忍不住在其额头上轻轻一戳:“还不是因为你们要走,朕...才乱了方寸。”
或许是脸上臊得慌,燕凌霜又急忙扯开话题:
“你大晚上来找朕,仙儿与茉莉丫头没与你生气?”
“仙儿没说什么,但茉莉她...”
杨是非面露几分古怪,从怀里取出一颗小药丸:“过来的时候,偷偷摸摸给我塞了这个。”
燕凌霜接过药丸,好奇轻嗅两下,顿时脸红轻啐:“这丫头,何时学的这些小伎俩!”
“呃,是什么效果...”
“不许知道。”
美妇反手将药丸收起,轻剜了他一眼:“没收。”
杨是非愣了愣,不禁哑然失笑。霜姨这冷傲神态,怎么还夹杂几分娇嗔意味。
燕凌霜拂袖坐在身旁,将长剑随手放到桌角。
“这大晚上的,霜姨怎么想着舞剑?”
杨是非瞄了两眼:“还刚刚沐浴更衣过?”
如今细瞧方才看清,这一袭黑纱长裙若隐若现,将美妇高挑傲人的熟媚身段衬得极为诱人。
腹间如有龙纹缠绕,胸口处又绣着黑丝花蝶,被熟透蜜瓜撑得高高隆起。
而裙下美腿更是白得出奇,映衬着肉感弧度,可见矫健丰盈。
“只是习惯而已...”
燕凌霜被看得有些心跳加速,不禁并腿掩胸:“平时心烦意乱之际,多练练剑法,便能逐渐恢复平静。”
杨是非调侃道:“都穿得如此清凉?”
美妇羞瞪一眼:“朕的寝宫四周可不会有旁人靠近,况且朕以前...也不穿成这样...”
当即捻起一小块甜糕,胡塞进他嘴里:“还不是因为你,乱了朕的心境。”
杨是非嚼了两口,囫囵吞咽下去。
燕凌霜又帮忙倒了杯茶递来:“别噎着,也小心烫。”
“嗯...”
杨是非喝了两口,温和一笑:“霜姨平日里都会做些什么?”
燕凌霜神色愈柔,轻吟道:“其实也没什么,朕这一生几乎与剑作伴。除了上朝议政,便是独自练剑。”
她微垂雪睫,素手在冰凉剑身抚过:“无论春夏秋冬,朕都是日复一日的练着。而仙儿娘亲去世后,朕又试着学了弹琴...”
言至此,美妇又自嘲摇头:“可惜,朕的琴弹起来只是平平。”
“我觉得挺不错的。”
杨是非摩挲着下巴,略作回忆:“当初在千刃兵潭听见,可是惊为天人,世间竟有如此高超琴艺。”
燕凌霜不禁莞尔:“只是你还未听过名家名曲。”
“我就爱霜姨的手艺。”
“你呀...”
见他倔强,燕凌霜心下好笑之际,索性伸手一招。
不远处的剑匣倏然开启,长琴随之飞旋而出,稳稳当当落入其手。
她反手将琴平放在桌上,笑吟吟道:“你若真是喜欢,朕便给你弹一曲。”
说罢,女帝陛下便轻扫琴弦,曲乐骤响。
但不同于当初,她这次并未再以内力催弦,只以指尖勾挑拨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