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初虽隔得远,但还是听见了许澜的话。
那夜的旖旎缱绻,后来许澜的多次试探,一瞬间,竟全都浮上了眼前!
骤然,她的脸颊烧得绯红:“你再说!”
许澜嘟囔着嘴,分明反抗的话已经冲到了喉头,谁想,不过多看了一眼江云初,又立即被对方眼中的情绪给镇压。
又羞又气,还委屈巴巴。
许澜实在不忍心。
可如果说出去,堂堂副将许十三爷,关起门来居然连媳妇都拿不下。
天大的笑话!
许澜愤而站起,大步冲江云初走了过去。
江云初一惊。
该不会,作威作福不成功,反倒被他反客为主,顺便攻城略地吧?
她坐在榻上,不自觉向后挪了半个身子,冲许澜眨了眨眼睛,想笑着打趣,又实在心虚笑不出来。
于是只眼睁睁瞧着许澜扶着软踏的边缘,弯下身子向她倾了半分。
他直勾勾盯着,越凑越近。
“反正总有一天,我想亲就亲,你也管不着!”
他掷地有声,随后转身大步离开。
月盈与青枫站在门边,左看看许澜离开的背影,右看看厅内江云初娇羞愠怒的脸庞,纷纷向天哀嚎。
“主子们什么时候才能一整夜同床共枕啊!”
“我好想抱小十三爷啊。”
许澜正走到书房门口,听见二人的话,脚步顿了顿,除了耳根突然绕上了红晕,再瞧不出其他。
倒是江云初,刚刚拿起一杯茶,准备压一下心头方才被许澜撩拨起的慌乱,听见了门口的话,一口茶“噗”得径直喷出。
不能亲,打死都不能再亲了!
要真亲上了头,莫名其妙怀了个孩子,还得了!
她不停说服自己,可心似乎有它自己的想法。
咚咚咚。
江云初满脑子都是方才近在咫尺的许澜。
他想要试探,却紧咬的嘴唇。
他情意翻涌的眸子。
于是江云初,心也跳得更快了。
————
白夫人在娘家一直未回,林清意又在翠竹园养病,如今,三房也走了。
到甘霖堂请安的人,突然就少了许多。
大厅之中稀稀拉拉的众人,聊天也不似以往热烈,反倒是江云初到了之后,话题才又多了一些。
“听说昨日古氏送了十三婶您好些东西,特别是那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说是连宫里都没有的稀奇玩意,不知道咱们有没有机会,被邀请去锦澄院,好生欣赏欣赏?”
李氏抢先说在了前头。
但那话里,分明羡慕一分有余,剩下八九分全是弯酸挑拨。
这么大的财富送到家门口,也难怪李氏如此意难平。
这还是说出来的,那些憋在心中,笑面虎暗藏坏水的呢?
江云初顺势又多看了一眼吴姨娘与大姑娘。
心结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以后还不知道以怎样的方式,会报复回她的身上。
江云初当机立断。
“古氏送的那些东西,的确稀世珍宝没错,不过,也只是暂时搬家不便,让我代为保管罢了。夜明珠什么的,我并没有处置的权利,就算是要看,恐怕也要问问古氏的意思。”
话还没说完,吴姨娘就翻过了一个大白眼。
“装什么装。”
李氏离得近,听见了吴姨娘的话,赶紧笑着拍了拍对方,示意莫要妄言。
“倒是有些珍贵的料子,古氏说明是特意赠送给我的,眼瞧着消夏宴就要到了,我正有意拿出来让大家做几身衣服呢!”
江云初不过话音刚落。
“消夏宴又到了吗?”大姑娘脸上突然泛起明媚的光,“只是不知道今年,和亲王府会邀请哪些人参加?”
一旁的吴姨娘,看透了大姑娘的心思,当即笑道:“王府消夏宴与郑府元宵诗会并列为中梁两大盛宴,当然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参加。”
吴姨娘话音刚落,老夫人便被搀扶,从里屋走了出来。
自从上次张老夫人与栀子在甘霖堂揭发林清意之后,每日请安,老夫人都格外提不起兴致,草草便让人散了。
今日也同样如此。
她刚坐下来,转着眼睛环顾一圈,待众人请安之后,便挥手,示意各自散去。
也正是这个时候,大姑娘从椅间站了起来。
她冲着老夫人盈盈一拜,声音恭顺甜腻的不像话。
“听闻母亲近日头症犯了,女儿正巧在医书中,看到了缓解头痛的按摩之法,女儿留下来,为母亲试试可好?”
听着大姑娘的话,江云初恍惚以为,眼前之人突然被林清意附了身。
那谄媚的劲儿,那故作乖巧的话术,简直如出一辙,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倒也不用多想,大姑娘此举,定是方才听见了消夏宴即将举行,趁着白夫人不在,赶紧为自己的前程暗中使劲。
也难为她没个依靠,只能凭自己争取。
可到底来说,和亲王府并非大姑娘的好去处。
“难得舟笛如此上心,便留下来一起用膳吧。”老夫人笑着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