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的哼笑声不大，但还是被叶夫人听到了。
她絮絮叨叨的话瞬间停了，过了两秒问，“你现在在谈工作吗？”
顾淮川说不是。
叶夫人迟疑几秒，“那、那……”
半天也没说出后边的话，倒是电话里传来了顾全颖的声音，“阿川，你出差了？”
顾淮川嗯一声，“对。”
顾全颖随后凑近手机，问这边有没有什么特产，让帮忙带回去。
她还说林柔做了复查，身体指标好了不少，医生说可以带她出门，她想带林柔去找顾全肖。
那边气候不错，是个过冬的好地方。
顾淮川应着，“我爸前两天还跟我说想你们了，说他跟我妈在那边挺无聊，你们要是能过去就太好了。”
他又说了一些顾全肖和王霞在那边过的日子，然后电话才回到叶夫人手里。
这么一打岔，刚刚的话题似乎就没办法继续了。
叶夫人吭哧吭哧，问顾淮川什么时候出差结束。
顾淮川说，“应该是明天。”
叶夫人松了口气，“那还挺快的。”
顾全颖在旁边大着嗓门，说等顾淮川回去，让他去家里吃饭，正好帮忙参谋参谋出门的事儿。
顾淮川答应了下来。
又打了个岔，叶夫人话有点说不下去了，只能含含糊糊的让他在外注意安全，又祝他一路平安，就把电话给挂了。
等他手机放下，沈窈说，“你明天回去？”
“不是我，是我们。”顾淮川说，“明天上午。”
沈窈皱眉，她和老王的行程她都不知道，他居然清楚。
顾淮川拿过遥控器，换了个频道，“这个合作肯定成不了，多呆下去没有意义。”
他这么一说，沈窈也反应了过来。
老王摆出那样的态度，这合作后面就算成了大家心里也有疙瘩，商人就讲究个生意都要顺顺畅畅。
所以后续大概率这个合作是成不了的，确实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儿。
沈窈没再说话，这么又坐了一会儿，顾淮川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他没管，看了一眼就把电话挂断，手机直接放回兜里。
沈窈什么都没问，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无趣，就说，“你该回去了吧，我想休息了。”
电视上不知放着什么，顾淮川眼神都不错开一下，“你去睡吧，我把这个节目看完。”
知道他是在找借口，沈窈表情抽了一下，没跟他掰扯，回了房间，将房门反锁。
到床上躺下，她给方璇发了信息，跟她说顾淮川来了这边。
方璇马上打了电话过来，挺激动的，哎呀哎呀，“我说叶婉面上纱布拆了，怎么不见他在旁边，行啊，你把人给勾走了，可真是杀人又诛心。”
她还说，“我今天又去了趟医院，没跟叶婉正面碰上，本来是想的，但是司年这个狗东西把我给拦住了，说不想让我惹太多事儿。”
她哼一声，“我是怕惹事儿的人吗？”
不过她到底是没进病房去找叶婉的不痛快，只在外边看了一会。
也是巧了，魏硕也在。
方璇第一次见魏硕，她语气挺嘲讽的，“那男的长得人模人样，怎么还看上她了？真是眼神有问题。”
不过她又笑了，“叶婉那张脸不是一般的吓人，虽然那男的尽量缓和表情，也能看出来是有被吓到的。”
方璇后来又去找了叶婉的主治医生，医生只以为她是家属，不厌其烦的又把叶婉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她皮肉伤严重，后续确实能恢复个七七八八，只是毕竟面部加了钢板，日后生活中还是会有一些影响，面上做不了太大的表情，会比较僵硬。
而且后期修复也是个长久的工程，毕竟血肉要慢慢生长。
还有就是这段时间需要长期服药。
方璇说，“我稍微打听了一下，俩人相亲认识，男方家挺着急结婚的，但是叶婉这张脸，婚先不说能不能结，关键是短时间内是不能要孩子的，男方家未必能接受。”
她幸灾乐祸，“我是感觉他们俩长远不了。”
沈窈说，“你这么说好像也是。”
方璇又说，“不过说实在的，叶婉情绪调节的还挺快，我第一次去看她，她还很崩溃，今天再去，她就像没事人一样了，这一点不得不让人佩服。”
沈窈翻了个身，有点打哈欠，“这样啊。”
方璇听出来了，“困了是吧，那你睡吧。”
说完她马上又贼兮兮的问，“只可以一个人睡哦，可不许在被窝里藏人。”
沈窈呸了她一声，把电话挂了。
手机放在一旁，她翻了个身，对着门口。
这房子不隔音，能听到小厅那边的声音，顾淮川还在看电视。
刚认识的时候觉得他挺高冷一个人，大多时候没表情，话也不多，除了床上凶狠一点，平时冷冷淡淡。
感情相对来说比较好的时候，也只是觉得他性子软了一些，但怎么也到不了现在这种没脸没皮的地步。
这人的变化是真大。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沈窈也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