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纷纷转头往外看,不明所以。
楚冰蕊有意无意站在离夜景煜比较近的地方,做出疑惑的表情:“怎么外头还放起鞭炮来?可没听说谁家过生辰还要放鞭炮的,这是什么礼数?”
心中却是冷笑一声,楚微云这蠢货,还不知道被算计了,广平侯名为纳妾,实则娶平妻,当众狠狠打她的脸!
夜景煜手执茶杯,向外看了一眼,似笑非笑。
楚冰蕊见夜景煜无动于衷,暗暗高兴,温声说:“王爷,咱们一起去看看可好?今天是家姐生辰,若出了什么岔子,家姐心中不快,王爷也会有些许遗憾吧?”
那天在街上,她没在夜景煜这讨到好,并不死心,没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既然夜景煜那般维护楚微云,那就投其所好,让王爷对她产生好感,一步一步将他征服!
夜景煜看都不看她,语气嘲讽:“楚二小姐还有插手旁人后宅事的习惯,本王长见识了。”
楚冰蕊顿时面红耳赤,再气也不敢发作,强笑一声:“臣女并无此喜好,王爷误会。”
闻梦溪往外看了一眼,不解地问:“表姐,这鞭炮声是怎么回事?”
楚微云淡然一笑:“应该是侯爷要纳的妾室穆婉秋到了,昨晚侯爷才告诉我,在我生辰这天纳了穆婉秋,算是双喜临门。”
闻梦溪气笑了:“一个妾室入门还要放鞭炮,还要走正门,主母何等尊贵,妾室也配跟主母相提并论、共称双喜,侯府的规矩我算是见识了!”
众人也都议论纷纷,不乏难听之词。
顾清川恨不得把闻梦溪的嘴给缝上,狠瞪了她一眼,起身对着众宾客朗声道:“各位有所不知,我今日不是纳妾,是娶平妻!”
众人一听这话,立刻便议论起来:
“原来广平侯是要娶平妻啊,之前还说什么纳妾,这种事能玩笑吗?平妻和妾的地位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是啊,当初广平侯对侯夫人可是有承诺的,纳个妾倒也不算什么,若是娶妻,可有点说不过去了!”
“你还不知道吗,并非广平侯背弃承诺,是侯夫人自知嫁进侯府两年无所出,不想断了侯府香火,这才做主,把老夫人的一个远方亲戚给广平侯娶做平妻,好为侯府开枝散叶。”
“我也听说了,那穆姑娘温婉谦逊、知书达理,侯夫人却妒忌刻薄,为了彰显大度,给侯爷娶妻,事后却又反悔,这般出尔反尔,真叫人看不上眼!”
“话也不能这么说,就算广平侯要娶妻,也不必非在侯夫人生辰这天,这不是生生打侯府主母的脸吗?”
闻梦溪顾不上旁人的议论,听了顾清川的话,勃然大怒,霍然起身:“顾清川,你不要太过分!我表姐只答应你纳妾,什么时候答应你娶平妻了?”
顾清川冷了脸:“楚微云自然是答应了。郡主今日上门是客,我不与你计较,还请你不要坏了规矩!”
“你——”闻梦溪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
楚微云忙拉住她:“溪儿,稍安勿躁。”
“表姐,这你也能忍!”闻梦溪快气炸了,“你不要怕,有我父王母妃,还有我的哥哥们,没人能这样羞辱你!”
于氏适时走过来,微笑中带着警告:“郡主这是做什么?清川要纳妾还是娶平妻,都是我侯府的事,郡主若要如此,我就要东阳王妃给我们侯府一个交代了。”
广平侯府虽比不得东阳王府尊贵,侯府家事也的确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她既然决定借楚微云的生辰宴把穆婉秋娶进门,就是笃定楚微云绝对不敢跟侯府撕破脸,影响镇国将军府的名声。
就算东阳王府的人站在楚微云这边,她也并不担心。
楚微云轻拍闻梦溪的背,眼中别有深意:“溪儿,你急什么,我刚才的话,你忘记了?”
闻梦溪愣了愣,想到楚微云说让她看好戏,心中一喜:“表姐?”
“坐,多吃点。”楚微云拉着她坐下,对于氏淡然一笑,“母亲,溪儿年纪小,容易冲动,母亲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于氏看楚微云这般没有脾气,只当她认了命,又能拿捏住她了,颇有些得意,说:“微云一向是个懂事的,今日这事儿便让它圆满了,外头那些对你不利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楚微云微微一笑:“有劳母亲处处替我着想,今日之事我知道该怎么做,母亲放心。”
于是点了点头,对顾清川道:“还不快去迎接新媳妇,准备拜堂?”
“是,母亲。”顾清川转身出去。
夜景煜的目光越过众人,与楚微云视线相接,眼中蕴含了千言万语。
楚微云淡淡笑了一下,随即移开了视线。
侯府的事情她自己能应对的,不打算让任何人插手,也不想牵扯任何人。
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是侯府对不起她,一直在算计她,没有丝毫的悔意,到这份上,她已没有任何顾忌。
赫连雪一直没有说话,从旁观察着夜景煜的动静,看到他和楚微云“眉来眼去”,心中升起强烈的妒忌,面上却不显,轻声说:“表哥,我看顾夫人是真心愿意广平侯娶平妻,你不用替她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