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先是吃了一惊,本能想要阻止,想到一直以来楚微云对她的忤逆和对侯府的绝情,就站着没动,任由顾清川下手。
他们关起门来处理侯府的家事,就算楚微云当真命丧,事后处理干净,对外就说楚微云染了急症,不治身亡,楚承志只要他拿不到证据,也不能把侯府怎么样。
冯氏却是脸色大变,喝道:“清川,住手!”
她活了大半辈子,想的比于氏要深远,楚微云若当真死在顾清川手上,就算楚承志没有证据,也不会善罢甘休。
更别说还有东阳王府和忠国公府,他们都不会坐视不理。
然而顾清川的动作实在太快,就算有冯氏开口阻拦,那把剪刀仍是眨眼间到了楚微云的心口。
就在所有人以为楚微云要命丧当场的时候,人影一闪,浅月已到近前,抓住顾清川的手腕,向外一拧。
“咔嚓”一声响,伴随着顾清川的惨叫,浅月一脚将他踢飞出去,落地口吐鲜血,爬不起来身。
再看他的左手,以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断骨刺破皮肤,鲜血正往外流,看着都疼。
浅月眼神森寒:“敢动夫人者,死!”
于氏愣了愣,眼见顾清川痛得满地翻滚,这才回过神,尖叫一声扑过去,扶起顾清川:“清川,你怎么样?你的手——”
顾清川疼的裤裆里都湿了一片,根本说不出话。
于氏对浅月怒喝道:“哪来的贱婢,居然敢伤害清川,来人,给我乱棍打死!”
往常只见楚微云院子里有霜儿、凝儿和彤儿几个丫鬟,外加一个奶娘,什么时候又多了新人,功夫还这么高!
楚微云抬手一挡:“谁敢!晓星浅月都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处置她们!”
确切地说,这两个都是夜景煜的人,是暂时借给她用而已,除了夜景煜,谁都没有权利处置她们。
“楚微云,你把侯府当成什么地方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带,这个贱婢连主子都敢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赶紧给我打出去!”于氏愤怒喝。
楚微云扬了扬眉:“母亲怎么看她们,与我何干?她们留在我身边,中保护我的,方才若不是浅月,我已经死在顾清川手上,你们以为镇国将军府会就此罢休?浅月方才表面救了我,实则是救了顾清川,救了侯府,母亲还不知感恩,还有脸大呼小叫?”
于氏也知道楚微云所说是事实,却不肯落这下风:“笑话!我侯府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丫鬟伸手了?她敢动清川,就是该死!”
楚微云语气阴冷:“就冲顾清川方才要对我痛下杀手,侯府我也不会再继续待下去!今日起我会搬出侯府,什么时候你们同意和离,什么时候来找我!”
说罢转身就走。
“站住!”冯氏眼神阴沉下来,“你要搬出侯府可以,在这之前,你必须请永康王出面,促成侯府跟伯爵府的亲事。”
留不住的人,不留也罢,就让她也搬走,找个机会弄死她,楚承志反而怀疑不到侯府。
“不可能!”楚微云断然拒绝,“我若拿家父对永康王的恩情逼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是对他的羞辱!”
“为了侯府,你必须去!”冯氏眼神冷厉地盯着楚微云,“否则今天你休想踏出侯府一步!”
“嫂子,你帮帮我吧!”顾以薇扑通跪倒,声泪俱下,“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如今名声毁了,嫁不了好人家,只想能与伯爵府秦公子结成亲事,便心满意足,如果大嫂不答应,那我只有一死保住清白!”
楚微云似笑非笑:“一哭二闹三上吊原来是侯府家传,一辈传一辈,二妹出于蓝而胜于蓝!既然你觉得只有死才能保住清白,那就去死吧,我不会拦着。太夫人不让我出府,那我就留下,你们不膈应就好。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她转身飘然离去。
“你这个孽障!”于氏气的鼻子都歪了,却是无可奈何。
顾清川哆嗦着爬起来,五官都已扭曲:“祖母,你如今可看到了?楚微云这贱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不杀了她,难消我心头之恨!”
原本他还想着放低身段哄一哄楚微云,若是实在哄不得,便拿捏住她,让她为侯府所用。
到如今他已没了念想,一门心思想把楚微云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冯氏冷冷瞥他一眼:“现在杀了楚微云若是有用,我不会让她活着见到明天的郁程!既然她不肯出面,就别怪我不客气!”
于氏忙道:“母亲还有办法?”
“以我的名义把永康王请来,让楚微云去招待,她若办不成此事——”冯氏眼中露出阴险。
于氏和顾清川对视一眼,心中都有数。
普通的招数是不能把楚微云怎么样的,冯氏还没有领教到楚微云的厉害,才会这般有把握,等到吃了亏,就没有脸面再骂他们。
万一成功了,他们也能得到好处,坐山观虎斗不是更好。
——
永康王府里,夜景煜正在翻阅有关盐税贪污案的卷宗,拧着眉,心情很恶劣。
上次查到那个贪官有个外室,这几天下来,一点进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