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夜景煜回来了,推门进来,坐在桌边,看着楚微云的眼里满是心疼:“云儿?”
他才从宫里回来,正满心激动和兴奋,要跟楚微云说一说制作猛火油的事,浅月就向他禀报了楚微云去见楚冰蕊时所说的话。
他也很震惊于岳母有可能活着,更心疼楚微云骤然知道这么大的事之后,心里的痛苦和压力,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开导她。
楚微云回神,仰脸看他,笑了笑:“你回来了?菜都做好了,一起吃吧。”
浅月很机灵地让人把酒菜都摆上来,再出去把门关上。
夜景煜看着楚微云倒酒,心里越发难受:“云儿,你没事吧?”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楚微云关于她母亲的事,想等她主动提起,结果她却要喝酒。
他是担心楚微云受刺激太大,太过伤心,清醒着难以承受,就借酒浇愁。
楚微云笑了笑:“没事,就是忽然想和你喝一杯,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我成亲也有些日子了,还没有一起喝一杯,就今天吧。”
夜景煜看着她清风霁月般的模样,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豪迈,朗声一笑:“我的云儿愿意喝,我便舍命陪君子,今晚你我不醉不归!”
楚微云轻笑:“谁人不知你不但千杯不醉,还内功深厚,我这酒量怎么可能将你灌醉,不必要你舍命相陪!”
夜景煜衣袖一甩:“无妨,我先干,你随意!”
说罢端杯一饮而尽。
楚微云陪他喝了这一杯,再给两人倒满杯,看着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很浓的情意。
那不单单是妻子对丈夫的爱慕眷恋,还有一种彼此间惺惺相惜,你懂我,我懂你的默契和满足。
“云儿,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在听。”夜景煜轻握她一只手,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楚微云眼眶一下就红了,声音有些发颤:“景煜,你说我母亲真的还活着吗?就算她的棺材是空的,说不定她早就……”
她刚才一直在想,即便母亲的棺材真的是空的,也不表示母亲还活着。
万一她抱太大的希望,到最后却是一场空,她觉得自己会承受不住。
得到又失去,比从来没有得到更加残忍。
夜景煜握住楚微云的手,语气坚定:“云儿,不怕你想找岳母,我陪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总要有个结果!”
楚微云看着夜景煜,眼圈发红,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景煜,谢谢你肯陪着我,肯帮我!”
要是换成其他人,说不定会觉得她没事找事,为了楚冰蕊一句话,就要找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
可夜景煜却信她,支持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
夜景煜一笑摇头,拿手帕给楚微云擦了擦眼泪:“你我之间无须客气,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玉佩给我看看。”
楚微云把玉佩给了夜景煜,接过手帕,自己擦眼泪。
夜景煜仔细看了看玉佩,皱起眉来:“这上面的花纹很特别,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啊,我记起来了!”
楚微云眼睛一亮,抓住夜景煜的手,难掩激动:“是什么,快说!”
她怎么就没想到,从玉佩着手查呢?
果然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夜景煜知道她着急,也不绕弯子:“这是大月国皇室的图腾!”
他十几岁就征战沙场,也曾数次代表大齐出使其他国,对别国的一些人文风俗都很熟悉,能认出大月国皇室图腾也不奇怪。
楚微云先是一怔,接着眼睛亮了起来:“大月国?难道我母亲与大月国皇室中人还有牵扯?”
这话一出,两人脑海中都闪过一个人,看着对方的眼睛,异口同声:
“古玛王子!”
当初古玛就曾经说过,看着楚微云很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
后来又说楚微云像他皇姑姑,一定是他姑姑的女儿。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古玛是在胡说八道,就为了调戏楚微云,现在看来,有可能古玛没说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楚微云看着夜景煜的脸,目光很是复杂。
“怎么这么看着我?”夜景煜被她看的都有些不自在,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可是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楚微云握住他的手轻笑,“我的夫君任何时候都如清风明月,茂林修竹,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得到这样的好夫君,或许我这一生的好运和福气,都用在了与你相遇相知相守上,就算日后有无数阴谋算计,荆棘风雨,我都甘之如饴!”
夜景煜听她这话又满足又心疼,反握住她的手:“云儿,你不必如此。有我在,不会让你独自面对任何困难!你要做的事情只管全力去做,无论何时何地,都有我为你撑腰!”
“我知道。”楚微云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会一直在,所以我才说出刚才的话。以你的聪慧,一定能想到我母亲的事情不简单,很有可能牵扯到大齐和大月国皇室。”
“若事情传来,少不了被有心之人宣扬利用,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