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云心中一阵酸楚,但没有急着开口。
夜景煜对她的情意无需多说,此时也不是她和夜景煜抢着承担责任的时候要先弄清楚昭宁帝的态度,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办。
昭宁帝并没有露出特别意外或者警惕的样子,看了楚微云一眼,视线又落在夜景煜脸上:“你不必先跟朕请罪,朕知道你和云儿是知道轻重之人,有些事情即便不禀报,也是有各方面的考量,而非有意隐瞒。你且如实说来,是谁的罪责,朕自有判断。”
夜景煜感激之余,也稍稍放了心,昭宁帝到底没有让他失望,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问责楚微云。
他不再有任何顾虑,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太子还是有些担心的,一直注意着昭宁帝的反应。
昭宁帝神情从一开始的淡然温和,到后来变得严肃凝重,眉也皱了起来。
让夜景煜和楚微云很欣慰和放心的是,昭宁帝始终没有露出生气的样子,至少说明他没有要问罪楚微云的打算,也没有对她产生怀疑。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两人还强求什么。
太子看昭宁帝如此反应,也就放了心。
等到夜景煜住声,楚微云这才开口道:“皇上,古玛从一开始纠缠臣妇,到后来看到家母留给臣妇的玉佩,一口咬定家母是她的姑姑,是大月国的长公主,可家母十几年生死不知,仅凭这一块玉佩无法断定家母就是大月国的长公主,臣妇心有疑虑,觉得还是查清楚的好,不知皇上觉得妥当否?”
说着话,她将那块玉佩拿出来,恭敬递上。
昭宁帝接过看了看,点了点头:“不错,这上面的花纹的确是大月国皇室图腾,朕早些年曾经见过。朕倒是没想到,令堂跟大月国皇室还有如此深的渊源。”
楚微云听他语气有些冷,心提了起来,小心翼翼道:“还请皇上给臣妇一些时间,就算最终查明家母的确是大月国长公主,看在她从未做出损害大齐之事的份上,请皇上给臣妇一个机会,查明前因后果,臣妇相信家母不是有意隐瞒,应当是有一些变故,忘记了自己的身世或有苦衷。臣妇可以用性命担保,她绝对不是大月越国的奸细!”
尽管她和母亲从来没有接触过,可她就是相信母亲一定不会为了大月国伤害大齐。
尤其在得知母亲可能是因为莫须有的宝藏遭到追杀,流落到大齐来的,她就更相信母亲不是带着见不得人的目的。
太子上前道:“父皇恕罪,这件事情儿臣已经知道,儿臣想着父皇龙体欠安,无关紧要的小事臣也不敢拿来惊扰父皇,并非永康王和王妃有意隐瞒,还请父皇明查。”
昭宁帝对太子的小心思怎会不明白,瞥了他一眼,语带调侃:“你不是怕惊扰了朕,是想着能瞒着朕就瞒着朕,免得朕一生气,问责景煜和云儿,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吧?”
太子顿时红了脸,期期艾艾道:“父皇英明。”
知子莫若父,昭宁帝能看出他心中所想,他一点也不意外,对于昭宁帝所说,他也不否认。
夜景煜忙道:“皇上恕罪,并非太子殿下有意隐瞒皇上,是臣想着先不要对皇上提及此事,待到臣将事情查个分明,再亲自向皇上请罪。”
太子一心一意替他着想,帮他担责,他怎可能让太子独自承担这件事。
哪怕皇上并没有要指责太子的意思,他也不能躲在人家身后,当个缩头乌龟。
昭宁帝摆了摆手,语气很是和蔼:“罢了,你们不必抢着揽责任。关于云儿生母身世这件事,朕是很意外,不过也不怪她。她在襁褓中时就失去了母亲,不管真相如何,都与她没有关系,只要她日后不做出危害大齐百姓和江山社稷的事,不背叛朕,朕自是不会对她有半分为难。”
尽管他没想到楚微云母亲有可能还活着,但他相信一个潜心钻研医术,一心一意操持家务、相夫教女的人,不会是恶人。
楚微云和夜景煜将此事说出,是防有人挑拨离间,只要事实真如他们说的那样,他不会无端降罪两人。
楚微云眼眶一阵发热,眼泪流了下来,深深施礼道:“多谢皇上恩泽!臣女发誓,绝不会做出半分有损皇室和江山百姓的事,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昭宁帝眼中满是欣慰:“你不必发如此毒誓,朕信得过你。至于你的母亲,当年她既然选择悄然离开,没有让自己的身世暴露,足见她的仁义心怀,不愿将军府和百姓受她连累。既然你和景煜打算查个清楚分明,那边去吧,其中的分寸和利害不用朕多说,你们自己把握。”
“多谢皇上!”楚微云和夜景煜感激到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若如此信任他们的是自己的亲人,倒也不算什么,毕竟血脉相依,有一份天生的信任在。
昭宁帝与楚微云非亲非故,只因她和夜景煜对皇室做了一些臣子应尽的本分,还能得他如此信任,属实是难能可贵了。
“此番大月国封后大典之事,朕就交给你了。”昭宁帝又看向夜景煜,“
你作为使臣前往,正好趁机查一查德沛和德丰两位长公主的事。另外,朕还有一件事,要交由你去办。”
“是,皇上请吩咐,臣必定万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