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马车四面都捂得严严实实,从外表什么都看不出来。
要想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就只能靠近了掀开车帘去看,或者车里的人主动走出来。
一靠近,必然又暴露行踪。
楚微云抬手阻止夜景煜:“不能去。如果马车里的人不是德丰长公主,咱们就白白跟了这一路。再说,这既然是古奇安排的,一定有人在暗中埋伏,你只要一现身,必然要陷入重重包围。以你的武功自保脱身肯定不难,一旦被人认出是你,或者就算没被人认出,古奇也完全可以把这项罪名安在你身上,他就有了足够的理由把咱们赶出大月国。”
想来这就是古奇的一石二鸟之计,引的夜景煜出手,要么直接将他擒住,要么有借口把他赶走。
他一走,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
夜景煜深以为然,皱起眉道:“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
楚微云眼珠转了转,说:“咱们不用靠近轿子,想办法让轿子里的人主动出来,就能知道是不是真正的德丰长公主了。”
夜景煜立刻凑近了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让人出来?”
楚微云颇有些得意地一笑,把郁程叫过来,给了他一个小瓶子,吩咐道:“你想办法把这瓶子里的药撒在那座轿子上。”
这种药是专门吸引蛇的,药粉落处,附近的蛇都会爬向过去。
哪怕轿子里的人不怕蛇,骤然有很多蛇爬进去,他一时惊慌之下,为了避免被蛇咬到,在轿子里又施展不开手脚杀蛇,他肯定要跑出来。
郁程又是敬佩,又觉得有些好笑,接过药瓶道:“是,王妃,属下这就去。”
一边飞身前往一边心中暗暗感叹,王妃果然是个古灵精怪的,什么办法都有,任何困境都难不住,难怪王爷如此宠爱王妃。
他若有这么一个无所不能的媳妇儿,也要当成祖先一样供着的。
郁程施展开轻身功夫,悄悄的追上前,借着道路两旁树木的掩护,隐藏住身形,用内力将两旁的树木摇动起来,树叶哗哗作响,掩盖了他的动静,避免暴露行踪。
看看下面的人没有察觉什么,郁程把药瓶打开,将药粉撒了下去。
药粉乌沉沉的,在昏暗的夜色中完全不显。
就算偶尔有人注意到有粉末落下,也只会当成是从两旁树上落下来的花粉之类,不会起任何怀疑防范之心。
撒完药粉,郁程隐身在树上一动不动,静静观察。
队伍走的并不快,马车咯吱咯吱向前,侍卫们表面看着懒散,实际上个个严阵以待。
过不多时,有悉悉簌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刚开始还没人在意,可随着无数或长或短、或粗或细、或黑或灰的蛇从草丛、树上迅速爬过来,侍卫偿都大惊失色,纷纷拔出刀剑,大叫:“有蛇!好多蛇,小心!”
他们当中大多数都是不怕蛇的,可架不住太多了!
就好像捅了蛇窝一样,各种各样的蛇争先恐后爬过来,空气中迅速弥漫着蛇类独有的腥味,闻之让人作呕,这种感觉叫人毛骨悚然。
就算是胆子大,不怕蛇的,手中有刀剑,也感觉全身发软,根本砍不下去。
蛇越来越多,看这架势,仿佛全天下的蛇都要跑过来。
不知谁大叫一声“快跑”,那些侍卫这才如梦初醒,往四面八方逃去。
他们一边逃一边挥舞刀剑,驱赶那些蛇。
有的蛇被侍卫一刀砍成两段,两半截身子在地上扭来扭去,有的被人踩到,反过来咬上人的腿。
被咬到的人大叫,没被咬到的也嚷,一片大乱。
尽管有不少蛇被杀,仍阻挡不了其他蛇,即便它们爬过同伴的尸体,依旧往轿子爬去,好像轿子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们,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冲过去。
马车在中间,车夫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懵懵懂懂四下里看。
等到侍卫们边跑边叫,一片大乱,无数蛇爬到脚边,他才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扔掉马鞭,没命地跑了。
马儿大概是被蛇咬到,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马车往一旁倾倒。
一道人影“嗖”地从轿子里窜出来,落在不远处,看到满地的蛇,眼中露出惊怒之色。
她穿着黑色长袍,戴着手套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
只看她的眼,夜景煜就百分百肯定,对楚微云轻声道:“这就是那晚在庄子里假扮德丰长公主的女人。”
“又是她?”楚微云有些啼笑皆非。
古奇已经知道这个女人骗不过夜景煜了,怎么还派她来?
想必是因为这次假扮长公主,只需坐在马车里,引夜景煜上当就行,无需露面,也就不会露出破绽。
这女人应该是有非凡的本事,对古奇又很忠心,古奇才一次又一次用她。
“既然德丰长公主不在这里,也没有跟他们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了,云儿,咱们走吧。”夜景煜对接下来的事也没了兴趣。
楚微云点头。
她召来的这些蛇大都是无毒蛇,偶尔有一些有毒的,只要被咬了之后救治及时,不会危及性命。
就算有人死又怎样,他们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