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儿的手到现在都还在抖。
她一想到刚才言诗和她说的那些话,她的头皮就发麻。
而且她更没想到的是言诗竟然就这么死了。
她当时就感觉到言诗有些不对劲,但她只以是言诗太激动了,可现在看来言诗是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
之前她给言诗把过脉,她确定言诗之前并没有中毒,在言诗中毒身亡之后她又检查过言诗的口腔,最后确定言诗之所以中毒是因为她的牙齿里藏了剧毒。
她看到言诗的后槽牙缺一块,别人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
通常那些被豢养的死士们就会先破坏牙齿,在牙齿上面挖出一个洞,然后将剧毒藏于其中,如果遇到危险就会用这种方式自尽,而且事先不会被任何人知道,无法阻拦,等到毒一发作,想救人也早就来不及了。
这的确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她没想到竟然会在言诗的身上发生。
她听到开门的声音,当即身体都跟着抖了抖。
她慌张地回头看去。
是穆钰回来了。
“怎么样?大哥现在还好吗?”秦音儿有些紧张地问。
穆钰摇了摇头:“现在不管谁说话他都听不进
去了,他就抱着言诗的尸体坐在那。”
“那孩子们呢?”
“两个孩子都在我娘那。”
“所以母亲也知道言诗的事了?”秦音儿低下头说。
“娘迟早都会知道的。”穆钰把手放在秦音儿的肩膀上,轻声安慰道,“你别想了。”
秦音儿摇头:“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就应该听你的,如果不是我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也不会变成这样。”
“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也是为了那两个孩子着想,而且你现在怀有身孕,你更能与言诗共情。”
秦音儿自嘲地说:“可这都是错的。我以为我能理解言诗,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穆钰没说话。
“你知道言诗最后跟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秦音儿深吸了一口气说:“言诗说太子要杀了我。”
“这倒也不算奇怪。”
“可太子是要让言诗杀了我!言诗那个时候把手掐在了我的脖子上,她说这就是太子让她做的。”
“她和太子……”
“我不知道言诗当时是不是糊涂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言诗最后说太子答应让她的孩子做太子、做皇子,她还说她的孩
子不是大哥的,而是太子的。”
“你没听错?”
“我确定自己没听错。”秦音儿红着眼睛说,“当时我们两个人距离这么近,她就这么掐着我的脖子,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在我耳边,我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她还说你大哥不能生育,这你知道吗?”
“我从未听大哥提起过。”
“这种事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虽然你是他亲弟弟,但他可能也不会告诉你吧?”
穆钰没说话。
“我突然发现言诗死了,她解脱了,可我们这些人却要被她折磨死了。”秦音儿苦笑道,“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带走了多少秘密。”
“也许她只是想搅得大家不得安宁罢了。可能最后我们会发现她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但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而我们却没放在心上,后果恐怕会不堪设想。”
“太子当真能想出这些弯弯绕绕的法子吗?”秦音儿问穆钰,“他有这能力?”
穆钰嘲讽地说:“倘若他真有这本事,只要他有一半用在正途上,也不会如此不堪重任!”
秦音儿也发现了。
她虽然对太子没那么了解,但之前倒也确实在一起相处
过。
太子贪生怕死,做起事来犹豫不决,而且更不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想得出这些计划来?
太子跑了,现在还不知道人在何处,淮王还在营地里镇守。
不出所料,太子被废之后陛下一定会立淮王为太子,所以淮王是太子最大的敌人。
太子先杀淮王,再杀皇帝,最后皇位就非他莫属,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届时安王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要把楚玦斩杀,整个南阳国就都是他的了。
“是安王吗?”秦音儿问,“可安王不也是个没主意的人吗?安王找了那么多谋士帮他做事,莫非安王背后有高人?”
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眼。
无人知晓。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这次遇到对手了。
他们以为经过他们一系列的筹谋和安排已经掌握了一切,可却没想到他们也就只是个螳螂,太子便是那个蝉。
至于安王是不是黄雀……目前尚不可知。
……
“大哥,大嫂既然已经不在了,你还是节哀顺变吧。”穆钰说。
言诗的尸体已经被带走了,只是穆锋现在仍然维持着带走言诗时候的模样——跪坐在地上,满
脸的茫然。
“怎么会这样?”穆锋带着哭腔说,“我虽受不了她了,也不想继续与她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