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被狼狈的丢在地上,绳子将他捆得很结实,浑身都动弹不得,他听着外面的声音。
不能进来、别进来,母亲会更加嫌弃他。
少年人绝望又无助。
门外的温言攀着大夫人的手腕,小脸莹润,温声告诉大夫人:“大伯母,大哥哥很难受,你不会责怪他,对吗?”
“他很难受很难受的!”
大夫人轻轻蹙眉,从来没有人说过,裴司发病的时候会很难受。
“十一娘,你先回去!”大夫人看向自己的婢女,“送十一娘回去。”
温言心中着急,好不容易让大夫人对裴司改观,若是此刻进去见到他发病吓人的样子,那之前做的都白费了。
她太小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断告诉大夫人:“大伯母,哥哥很疼、很难受。”
大夫人伸手,怜爱般摸摸小十一可爱的双髻,“我真羡慕周氏有你这个好女儿。”
十一大概就是所有妇人都想要的乖女儿。
婢女抱走了十一娘,大夫人提起裙摆跨过门槛,目光落在了地上小小少年的身上,狼狈之色,让她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她转身欲走,耳畔响起十一娘的话:大哥哥很疼很难受!
转过去的身形止住,大夫人犹豫了,这时,青叶领着五爷冲进来。
裴知谦见到大嫂,先是一顿,而后有些尴尬,说道:“大嫂也来了。”
大夫人颔首,微微避开,由裴知谦进门。
裴知谦撸起袖口,吩咐青叶:“将那个大夫找来,先喂药,药喂了吗?”
五爷一吩咐,青叶才想起来喂药,气得裴知谦想骂人,“大夫说了,发病就喂药,你脑子装了什么。”
青叶慌忙去找药,大夫人就在一旁看着,不知该做些什么,突然间,一手攀扯着她的袖口。
大夫人哭笑不得,“你怎么又回来了。”
真是个不省心的小东西!
大夫人将人搀着进来,问她:“你不怕吗?”
“为何要怕?”温言装作不懂的模样问大夫人,“人生病了都会让人害怕吗?”
大夫人怔忪,一时间竟想不起来从何时开始,府里的小郎君小娘子们开始畏惧大郎的。
温言又说:“哥哥才八岁而已,大伯母你也怕他吗?”
是啊,裴司才八岁!大夫人如五雷轰顶,她们害怕的裴司不过八岁罢了。
八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在父母的庇护下成长,开始懂事开始见识世间开始学规矩罢了。
大夫人低头,目光扫过十一娘澄澈的眸子,一时间,心口五味杂陈。
温言不和她说了,跳着近前,大胆靠近裴司,青叶害怕,拉着她往后,“十一娘,别捣乱。”
“才没有,我帮你们啊。”温言奶声奶气地开口,“我帮你们端水拿衣裳啊。”
“十一娘,过来。”大夫人低低唤了一声,而后回身说道:“告诉二夫人,大公子院子里的人伺候不周,都打发了,重新拨人过来,若是再不中用,我就去老夫人跟前说道。”
她不管事,不代表她好糊弄。出事至今,只有青叶一人忙里忙外,婢女不见了,也不见婆子们端水伺候。
摆明了欺负幼主。
吩咐下去后,婢女立即去传话。
裴司昏睡过去了,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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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雨水连绵,温言照旧去上学,到了学堂,属于裴司的座位上空荡荡。
直到夫子来了,裴司都没有过来!
下学后,温言拦住夫子:“夫子,我去看大哥哥,你可有课业给他?”
“没有,让他安心养病。”夫子摆摆手,直接走了。
温言小短腿一迈,拦在夫子跟前,“夫子,你给大哥哥写封信,鼓励他一下,可好?”
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娘子,她居然提出这个要求!
“夫子,您最好,对不对?”温言继续用自己的柔弱小巧的姿态撒娇,“夫子、夫子……”
“罢了罢了,你随我来。”夫子被缠得没办法,转身朝学堂走去。
温言卖力地迈腿跟上,屁颠屁颠地继续夸赞夫子。
裴四娘站在远处看得一清二楚,秀眉拧了一下,心口泛起一股酸涩,她不解,问哥哥:“裴司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
三郎也不理解,裴司对十一娘并没有好脸色,看都不看一眼,她靠近,裴司就会冷冷地让她滚。
不仅谈不上好,还十分恶劣。
“那为何十一娘对他那么好,好得我都快嫉妒了。”裴四娘不理解,“你说是不是个傻子?”
“傻子会让全府的长辈都喜欢她?”三郎嗤笑一声,“你别傻了,她天生对裴司好,你我都比不过。”
“不过……”他又顿住,“她还没到四岁呢。”
裴司克人的体质,不知道十一娘能不能撑下来。
说到这里,四娘脸色雪白,“三哥,那可是五叔的女儿。”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怕什么,府里其他人就没说过?”三郎不以为意,这些话又不是他说的,他最多算是个传话的。
前面活生生三个例子,是十一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