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红一股子蛮力,一把就扯开九娘,六娘得意地笑了声,伸手就推开门。
门后空荡荡,不见人。
六娘探头走进去,往里走,觑见一角暗纹绣银纹的玫红色裙角,再抬头就见十一裹着被子,赤脚走在地上。
六娘立即后退两步,眯眼去看,小娘子疲惫,脸色发白,眉不点而翠,一双脚趾粉嫩可爱。
“呀,你怎么连鞋都不穿。”九娘提着裙摆追了进来,上前推着人去上床。
温言爬上床,裹着被子,长发披散着,直勾勾地看着六娘:“六姐姐,你寻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没有、没什么事,你怎么还躺着。”六娘一面回应,一面打量屋内,想要看出些名堂。
恰好银叶提着一袋子吃的来了,六娘嘴角一歪,自觉自己发现名堂,“原来十一对九娘这么好。”
“银叶,给六姐姐装一份,都是从县里买来的干货。”温言与银叶眨了眨眼睛,眉眼如画。
银叶低着头,慢慢退了出去,“是,奴婢这就去。”
九娘搬来两个圆凳,递给六娘,随后自己在榻前坐了下来,试图开始扯开话题:“四姐姐是得了宋夫人的邀请,十一,你刚回府是怎么知道的?”
“我进门的时候看到四姐姐出门了,算一算时辰,宋逸明考完该回来了。对了,三哥回来了吗?”温言试图祸水东引,“没回来?”
六娘双眉紧皱,神色一顿:“没有回来呢,听人说三哥哥考得不错,出去玩了。”
九娘嘴角一歪,“别又去那等子地方了。”
提及这个,三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及。
六娘抖了抖手中的帕子,一声轻笑,“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乡试结果出来后,宋家人就要做决定了。
温言伸出自己白胖爪子拂开自己鬓角的碎发,说道:“我想着,多半是要恭喜三哥哥了。”
六娘闻言,帕子落在了地上,弯腰去捡,九娘先她一步捡了起来,随后塞给她。
九娘扫了一眼床底,那里摆着一双男人的靴子,她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双腿挡住了靴子,大咧咧说道:“大哥哥还没成亲,三哥哥就要成亲了?”
按理来说,由长为先,府里应该先替裴司相看。
六娘脸色一沉,悄悄开口:“前年有那么一回,是刚来的一个香料富商,知晓大哥哥是童试第一,托人来问,可听到大哥哥有怪病,吓得连夜搬走了。”
温言皱眉,目光阴冷。
裴司又没求亲,自己上门来说,又自己吓自己,没来由地让裴司背名声。
九娘意外:“你怎么知道的,我都没有听说。”
这是她的失职了,竟然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她转头问温言:“你知道?”
“我不知道啊。”温言摇头,晃动小脑袋,“我还是第一回听说,对了,后来怎么了?”
六娘也露出一副难过的神色,不像方才那般神色倨傲,冷笑道:“还能怎么了,吓得有女儿家的人家都躲着裴家走,那边是不管,横竖是要巴结宋家的。”
九娘挑眉,睥睨着六娘,气恨道:“那边不怕宋家也嫌弃?”
“两家知根知底,嫌弃大哥哥也该想着大房无后,按照顺序,产业也该是二房占大头。”
六娘一针见血,她见不得二房得意,尤其是踩着大房捧高自己的身份。
提及产业,温言怔了怔,说:“说到底大哥哥有怪病的事是谁传出去的。”
“宋夫人。”九娘笃定。
“那也是二伯母在她跟前说的。”六娘愤恨不平。
温言吸了口气,六娘转头又告诉她:“你阿娘的事情,你晓得吗?”
温言装傻充愣,“什么事儿?”
“你见到你阿娘了吗?”六娘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唉声叹气一番,“难怪你不知道,府里瞒着可严实了,可下人们都说你阿娘魔怔了,贪了钱补贴娘家,老夫人气得不轻。”
温言心里冷笑,这些事上不得台面,也就欺负周氏老实罢了,但凡换上大夫人、三夫人,早就撕上余记绣庄了。
二夫人想霸着管家权,周氏碍事,她自然要将人踢出去,想来想去,只有栽赃周氏手脚不干净了。
老夫人心里本就有根刺,这回,刺狠狠扎了进去,老夫人自然疼得厉害。
温言一装愣,六娘急得跺脚,“平时看着你聪明,怎么就突然傻了呢。你不想给你娘洗净冤屈吗?”
“想啊,你让我搞清事情的缘由,你们待在这里,我怎么做?”温言委婉地赶客了。
再待下去,她都要疯了。
九娘起身,拉着六娘一道离开,六娘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头看了十一一眼,皱眉走了。
银叶等两人走了,才进来,悄悄说道:“奴婢给六娘的袋子里装的都是不值钱的干货。”
“我知道了,你将那身衣裳还有靴子都藏起来,日后还用得上。”温言嘱咐银叶心里一团乱麻,想起裴司的亲事,握起拳头。
银叶弯腰去床底将靴子拿了出来,床上的温言略略一思考,道:“派个人去门口守着。”
“奴婢让小霜儿去,她年岁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