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像是照亮裴司的一道光。
大夫人闻氏也最清楚,十一娘的心在裴司身上。她也比任何人都知晓,十一娘对裴司而言,十分重要。
裴司面色淡漠,“儿子知晓,若五叔不认她,我会给她安排一个出处。”
“且不说十一娘还小,就当她及笄,出去立户也是万不可能的事情。最好的去处,便是闻家。裴司,你该晓得,裴家一旦不认,你便是她最大的依靠了。”
大夫人郑重提醒儿子,眼看儿子眉眼平淡,她无奈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十一娘知道吗?”
裴司说道:“不知道,没敢说。我觉得还是不说为好,说了也是徒自添麻。”
十一娘如今很好,高高兴兴,有自己的铺子,也有满意的亲事。
想起亲事,裴司蹙眉,问:“母亲,宋家的亲事该怎么办?”
“又是一桩难办的事情,且看宋家的何态度,不必声张。”大夫人头疼地扶额,一时间,也想不到合适的办法。
她嘱咐儿子:“你探探宋逸明的口风即可,我与你叔父说一说。”
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平辈之间好说话。
裴司听了母亲的嘱咐,点头应下了。
大夫人神色颓然,目送儿子离开,眉眼轻轻皱了,“也是一桩怪事。”
宋夫人与二房的亲事,是看重二房。
宋逸明选十一娘,有家世也有十一娘自己的缘由,两者缺一不可。
大夫人开始哀愁了,自己没有生女儿,比生了女儿还烦人。十一娘若是自己的女儿,此事就烂在肚子里,不会再提及。
她不舍十一娘,就不知五弟夫妻舍不舍得。
大夫人愁着事儿,二夫人站在马棚里盯上了枣红马,“大郎给十一娘买的?”
“大公子是这么说的。”
二夫人眼眸生光,她不大识马,但眼前的枣红马颜色鲜亮,若配女儿家,必然是最好的。
她问小厮:“这马如何?”
“回二夫人,自然是好马,您不懂马,您瞧这颜色,且这个……”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二夫人不耐烦的打断小厮的话,不瞒道:“拿着府里的钱办私事,还讲不讲规矩了。”
小厮哪里知道她的意思,低头不敢搭话了。
二夫人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转头就告诉老夫人了,添油加醋一番。
“大郎自中解元后,去账房支了不少钱,母亲,您也知晓当家的难处,若是每个郎君都这么做,这个家还怎么管?”
“母亲,我时常约束三郎,这个大郎着实不好管啊,您说,要不我将管家权还给大嫂,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实在是不想做了。”
“今年外院的生意不好,处处要用钱,府里节源,您也是知晓的,我不是故意针对大郎。”
老夫人听后,默了半晌,“我知道了,告诉账房,他若再要,就来我这里说一声。”
二夫人一听,心里欢喜极了,“谢谢母亲体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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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郎在温言处玩了两日,姐弟二人相处融洽。
温言上辈子想要一个孩子,做梦都想要。疯子裴司每每在事后都会让人给她准备避子汤,以至于到死都没有一个孩子。
看着与泥巴做朋友的十三郎,温言长叹了一声,自己无数次想过,她与疯子裴司生下来的孩子会不是个小疯子。
脾气不好、性情不稳定不说,说话好听,突然下一息掐住你的脖子问:阿言,骨瓷好不好看?
温言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招呼十三郎回来:“十三郎,回来,洗手换衣裳,时辰不早了,该睡午觉了。”
十三郎听话,她一喊,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了,乳娘领着去洗手。
这时青叶走了进来,“十一娘。”
温言好奇:“哥哥有事吗?”
“宋公子来了,想见您。”
温言抿唇,有些无奈,他又来做什么。
吩咐乳娘照看好十三郎,她换了一身衣裳就跟着青叶走了。
宋逸明提了一筐子葡萄来了,个个乌黑明亮,瞧着十分喜人。
温言纳闷:“还没到吃葡萄的时间呢,哪里来的。”
“早葡萄,葡萄分早中晚结果,这你就不懂了,这可是刚上市的果子,我买来巴巴地给你送来了。对了,枣红马喜欢吗?”
宋逸明今日骚包似的穿了一身杏色,风度翩翩。
婢女已经洗了一碟子葡萄端进来,温言吃了一颗,甜得眯了眯眼睛,“真甜啊。”
“我问你的话呢,枣红马,喜欢吗?”宋逸明不厌其烦的追问了一句,“那可是我花了好几日给你挑来的,十分不容易,你该满意了吧。”
葡萄汁水多,入口鲜甜,温言感觉嘴里都是甜味了,听了宋逸明的话,她好奇地看向裴司:“哥哥,马不是你买的吗?”
少女眉眼灵动,一双眸子清凉亮澈净,看得宋逸明心口软了,他反应过来,瞪着裴司:“裴司,你怎么冒领我的功劳。”
裴司站在书架前整理书籍,长身玉立,衣袂垂直,显得他的身形颀长。
书香墨染下,少年人眉若远山,沉默淡然。
温言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