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艳阳天,绿荫下树叶萌动,道路两旁百姓多,宋家的马车便不惹眼。
温言掀开车帘,露出一角,瞧见了远处抱头痛哭的母女。
银叶也看到了,心中纳闷,“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看一看热闹,他们不认识你,你去听一听她们说什么。”温言思考后好奇,温蘅如今的状况。
银叶下车,戴了一顶帽子,晃晃悠悠走了过去。
温蘅手上脚上都是铁链镣铐,哭哭啼啼,哭得声音不大,银叶觉得她的哭声像极了家里刚出生的小猫儿,有气无力,偏偏又听得让人揪心。
温夫人抱着女儿瘦弱的身子,温蘅低低哭诉,“娘,你信我,我是无辜的,我没有杀人,灵雁叛主,害了我。”
“我的儿啊,这可怎么办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救你。我去找了长公主,长公主不肯见我。你父亲也让我不要管,你哥哥被他关在家里。”温夫人哭得眼眶都红了,饶是如此,依旧紧紧地抱着女儿。
温蘅小脸苍白,几日间似乎瘦了不少,下颚见见,宽大的的囚衣下,身子显得极为瘦弱。
温夫人亲手养大的孩子,何曾见过这么狼狈,当即哭断了肝肠,嘴里将灵雁前前后后骂了数遍,又说自己眼瞎了,竟然将这么大的一个危害放在女儿身边。
“阿蘅,你放心,我一路都打点好了,你不会受苦的,待风头过了,我会想办法将你接回来的,你再忍忍。你也知晓萧大人是难缠的主儿,我此刻毫无办法。你哥哥那里又离不开我。”
温蘅小脸白得厉害,阳光下都可以看见细小的绒毛,听到温夫人的话后,她不吵不闹,擦擦眼泪,对着母亲下拜,“女儿就要走了,不能孝顺您,是女儿不孝。”
温夫人本就难过,这么一听,凄楚地叫了一声儿啊,匆匆将人拉了起来。
“母亲,哥哥脾气不好,您多费心开解。父亲不喜欢我,您就别在他面前提我,免得惹他不高兴。若是您找回了自己的亲女儿,就不必惦记我这个不孝女了。”
温蘅的声音细弱无声,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听得温夫人心中如同猫儿在抓一般。
“你放心,就算她回来,你还是我的女儿,我会想办法将你接回来的。”
“好了好了,要赶路了。”
有人前来催赶,银叶朝一旁站了站,故意朝城门方向张望,实际上流了一只耳朵给她们,静静地听着。
温夫人再是不舍,也要放开女儿,由着旁人驱赶着女儿远离。她不断张望,哭得摇摇欲坠,看得银叶红了眼眶。
回到马车上,银叶将所有的话都复述一遍,叹气一句;“真是可怜呢,被人陷害了,母女二人哭得肝肠寸断。”
“可说犯了什么事儿?”温言纳闷,按照温家人疼爱温蘅的情况,什么样的罪名摆不平呢。
宋侍郎夫人说是杀人未遂,她要杀谁?
银叶摇头:“不知道,没说,您说她怎么那么可怜哦。”
“她哪里可怜?你说她可怜,便是觉得衙门里断错案子了,你去断案?”温言不疾不徐地瞥了银叶一眼,随后掀开车帘,看着温夫人由婢女搀扶上马车。
再见温夫人,她依旧是温温柔柔的模样。前一世,自己与温蘅有了挣扎,她总会偏向自己。
她以为温夫人真心待她,她感动极了,殊不知这是明面上做戏,温夫人背地里去安慰温蘅。
温家人啊,都是戏班子出来的好人!
温夫人的温柔圈套,才是抹了蜜糖的毒药。
温家马车动步,回城去了。温言也吩咐回城,跟着温家马车入城。
回到宋府,裴司坐在院子里,目光沉沉,她下意识腿软了。
裴司手中拿着书,见她回来才舒展眉眼,“哪里去了?”
“闷得慌,出去看看,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温言莫名心虚,冲着裴司讨好一笑,“我先进去了,哥哥,好好看书哦。”
温言拉着银叶,两人迫不及待地回屋,关上门,银叶吓得拍着胸口,“大公子的眼神可真吓人。”
“嗯,别说出去。”温言嘱咐一句,她倒是没有慌,就是好奇温蘅犯了什么错。
她俯身坐了下来,心里愈发好奇,又拉着银叶的手:“你明日拿着钱出去打探消息,去衙门里问问,看看温蘅犯了什么错。带上钱,好问话,注意自己的安全,感觉不对,就回头。”
“奴婢记住了。”银叶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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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考这日,温言被勒令不准出府,只将将人送到门口。她拉着裴司,细细嘱咐。
“哥哥,你别紧张,若是考不上,我也可养你的。我的生意做大了,日进斗金,你记住了,你考上考不上,都是十一的哥哥。”
裴司低头,目光锁在少女面上粉嫩的肌肤上,他抬手,轻轻捏了捏,“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小十一,你是不是也要和我说两句。”宋逸明站在一边,干巴巴地说了一句,眉头紧皱,“快过来,说两句好话给你听听。”
温言不得不朝宋逸明挪过去,扬起笑脸,五官明艳动人,“我祝宋家哥哥,金榜题名,杀进会试,争夺一甲榜眼。”
“为何是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