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被说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当即喊青叶,“给十一娘搬回去。”
青叶笑着走进来,看着一箱子钱,约莫有上千两,他说道:“十一娘赚钱速度可真快啊,回头您给我们涨月钱,回到家里,也让我们显摆显摆。”
仆人的月钱都是和家里挂在一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平日里温言出手大方,多有赏钱,加起来,比家里高了不少。
“行,随行的人赏三个月的月钱,晚上就给你们发下去,找银叶去领。”温言阔气地答应下来。
青叶一听,脸也红了,“小的说玩笑,您怎么就答应了呢,显得我就知道要钱了。”
“主子脸红,仆人也脸红,我可真厉害,一下子调戏你们两个人。”温言自己先笑了,心情愉悦。
青叶不敢再说了,抱着钱就走了。
温言坐了下来,白净细腻的小脸上挂着浅笑,温柔端庄,去岁一年里个子拔高许多,眉眼也长开了。她的貌相偏于明艳,极为耐看。
裴司悄悄扫了她一眼,有些心虚,便又挪开视线,低头看着脚下。
“哥哥,我想先回家里了,周家的事情解决了,我在这里也没事可做。你觉得呢?”
“不必了,等我两日,好不好?我不放心你一人回去。”
温言是一日都不想等了,她想父亲母亲,还想大伯母,她 不想答应,便说道:“我还是先回去,我坐车,你骑马,指不定我们会遇见呢,哥哥,我想大伯母了。”
她难得软下姿态,语气软糯,听在心口上,也是暖暖的。
裴司听后,不忍心拒绝,“我让青叶送你回去,回去后,若有麻烦,不必硬碰硬,等我回去,知道吗?这回回去,我会将分家的事情安排妥当,到时候带你和母亲一道回京。你听话,我就放你回去。”
“记住了,你放心,她们不惹我,我就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温言舒心,笑容甜美,“那我去安排了。”
温言高兴,唇角弯弯,起身要走,银叶匆匆从外面走来,“翰林,主子,四娘来了。”
两人面上的笑容同时消散了,温言扭头看向裴司,裴司说:“迎进来。”
四娘如今嫁人了,那便是吴家的人,她们若拒之门外,吴家会说他们没有规矩,姐妹来了都不见。
温言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只好回坐在凳子上,心里略有些不安,“哥哥,你说她来做什么?”
“显摆她嫁得好。”裴司一语道破,“你听听就好,也别犟嘴。”
这一刻,裴司一个男儿都看懂了四娘的来意,可想而知,她的心思有多明显。
四娘从小到大都在显摆,显摆自己课业好,显摆自己的首饰,只要高人一等就会显摆,裴司已经当成习惯了。
两人都坐了下来,如临大敌,很快,银叶将人迎了进来。
曾经的少女嫁作人妇,挽起长发,一袭红色春衫,锦绣华服,娉婷袅娜地走近。
“大哥哥,十一。”四娘亲切地唤了两人,抬手扶起发髻上的步摇,姿态妩媚,“我刚刚听说你二人来了,这不,就来看看你们。十一,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吓得家里四处找你,你这也太不守规矩了。”
“四姐姐,我是跟着父亲去京城。跟着父亲走也算不声不响地走了,难不成还要跟族里说一声吗?”温言也不惯着她了,心里涌起无名火,将裴司刚刚叮嘱的话彻底忘了。
四娘望着明艳动人的少女,肌肤更白了,双眸潋滟春光,像是点睛之笔,她咬咬牙,“祖母惦记你呀,祖母都不知道你离开……”
“四娘,你夫婿可还好,我听闻他腿脚不好。”
裴司开门见山地打断了四娘的话,微微一笑,俊秀的面容上浮现几分友好的笑容。
这一句,让四娘彻底哑然了,一张秀气的脸颊涨得通红,“大哥哥是从哪里听出来的话,我家夫婿身子虚弱了些罢了,腿脚好得很。”
“是吗?那我听错了,你今日过来是有事吗?”裴司敛了笑容,阴冷冷地看着她,不苟言笑。
四娘忽而就哭了,眼泪不要钱地掉落下来,“妹妹听闻大哥哥来了,特地来看看您,不想哥哥不待见我,不知妹妹哪里惹了哥哥不快,还是说哥哥做官了,看不起妹妹。”
温言捂着脸,不想听这些虚伪的话,她下意识用脚踢了踢裴司,裴司被踢得脸色发红,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还有事儿,不留妹妹了,青叶,送四娘回家。”
他直接下令赶客,丝毫不顾念往日的情分,让四娘心口一跳,“大哥哥,我是你的妹妹,你就这么对我吗?”
气氛蓦地变了,温言恍若看到了裴司冷硬的一面,四娘与她母亲一般,对裴司从来都没有好脸色,这个时候谈兄妹情分,等于自己找死。
“你要我怎么对你?你忘了吗?你告诉你的朋友,你的大哥哥自幼有怪病,会咬人会伤人。在学堂,你撺掇七郎不让我去上课,你父母买通先生,不让先生教我,肆意贬低我,这就是你口中的情分吗?”
裴司冷冷地笑了,像是看到了笑话一般,面色冷酷,“没有你爹娘在,你怎么敢上门来找我的,你不怕我杀了你吗?亦或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