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回京后就病了,郑将军匆匆出城,请了大夫,也没顾得上照顾。
温言登门,递的是裴家的拜帖,没有说明名姓,门房看了一眼后,往里面传话,等了半日都没有得到人请她进门。
天气热,马车内闷热,银叶热得脸颊发红,“您说,怎么不见我们了。”
“二夫当家呀,正常。”温言低头看着账簿,微微一笑,“不见就不见,我又不急。”
银叶不时掀开车帘,大门紧闭,丝毫不在意她们。
“主子,我们回去吧。”
“等,天黑不见我们,我们明日再来。”
“为何还要等。”
温言还是一笑,“怕什么,我有的是时间等。”
一等就是整日,马车无功而回。
大夫人焦急地去门口迎,却见银叶气呼呼,“大夫人,人家没让我们进去。”
“等了一整日,还没进去?”大夫人也被惊讶了,转头看向下车的少女:“怎么回事?”
“马车上坐了一整日,我浑身都疼,大伯母。”温言揉着自己的脖颈,诉说自己委屈,道:“就是不让我进去,约莫着郑夫人病得重了,二房做主。”
搁在往日,怎么不可能不让她进去呢。
大夫人震惊,“那、那你还进不去了?”
“明日再去。”温言皱眉,“人家不让进,我又能怎么办呢,明日再去,若是再不让我进去,我就再想办法”
大夫人牵住她的手,“那也只能这样,怎么会不让你进呢。”
“大伯母,您应该看出郑家内里的事情了。”温言压低声音提醒,“郑夫人与您一般不做主,掌握中馈的是二房夫人,长房无子,偌大家业,您说归谁?”
“没想到,郑家也会有一样的糟心事,像是复刻裴家的事情一般。”大夫人惋惜,“我瞧着郑夫人温柔,不像是管家的模样,你若回了郑家,你这个性子,必然要掀起大麻烦。”
“是吗?”温言低声笑了,“我倒想看看这个郑二夫人是何方神圣。”
两人携手进屋。
隔天,温言又去了,依旧递的是裴家的帖子。
果不其然,又等了一日,空手而归。
大夫人叹气,“你这么等下去,郑夫人的身子等得了吗?”
“明日再去试试。”温言耐心足,“明日等半日,午后不让我进,我就闹了。闹大了,我又不吃亏。您说,是吗?”
“怎么闹大?”大夫人皱眉,“这里是京城,女儿家名声最要紧的。”
“我又没有犯错,怎么会丢名声呢。”温言坦然道,笑盈盈地抱住大夫人的胳膊,“大伯母,您想想,我吃过亏吗?”
从小到大,温言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大夫人也只有放手的余地,毕竟她进不了郑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第三天,天气极好,碧水如洗,无一丝云彩,天空清新悦目。
温言照旧递了帖子,门口等着,门房深深地看了一眼门口的马车,派人去传话。
郑二夫人看到了裴家的帖子,不屑道:“裴灵珊都死了,裴家还想上来套近乎,真是恬不知耻,告诉她们,将军夫人病了,没空见她们,识相就赶紧走。”
话递给了温言,温言一笑,招来小厮,“去京兆衙门走一趟,就说我报官,想回家见生母。”
小厮骑马去传话了。
温言靠着马车,静静候着,门房几度探首,见马车没有动,又往里面传话。
郑二夫人正与娘家小姑子明氏明鸢说笑,郑年韶嘲讽,“泼盆水,再不走就是她们自己没脸没皮了。”
婢女顿住,郑年韶把玩手中的玉摆件,道:“那个裴灵珊惯会讨好人,死得也好,舅母,您没瞧见去岁来的时候,有多得意,听说她做生意,抛头露面,不顾羞耻。”
“还不快办。”郑二夫人催促一句。
婢女低头,匆匆退了出去。
明鸢担心道:“那毕竟是裴家,家里还有一个翰林,这么做多不好。”
“担心什么,大房那个不大行了。”郑二夫人低笑一声,“回来后就一直没起来,大夫来了好几拨,药换了几回。女儿这回真的死了,她彻底没了指望。裴家算什么,不过一个翰林罢了。”
明鸢张了张嘴,将嘴里的话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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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门开了,一盆水泼了出来,恰好泼在马车上。
银叶傻眼了,“什么意思?”
“赶人啊。”温言托腮,掀开车帘,看向府门,说道:“若是家里二伯母,她不会这么做的,你说,她会怎么做?”
银叶思考,道:“二夫人会将人请进去,不会让你见大夫人,但会做做样子。”
“连面子都不顾的当家夫人,是该有多蠢呢。”温言笑了,“看起来,这位二夫人比我想象中还要蠢了些。”
话音落地,道上传来马蹄声,温言道:“下车。”
银叶跳下马车,随后搀扶主子下来。
萧离危停在府门前,看着门前的水渍,略一皱眉,随后听到了清脆的声音:“萧大人,多日不见了。”
“十一……”
萧离危几乎翻下马背,走到少女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