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状是尚泉写的,除非长公主去宫里直接拿人。
长公主一旦动手去拿人,涉及宫规,必然惊动皇帝皇后。长公主就要掂量掂量,拿不到尚泉,她就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裴家所为。
两人回到家里,后门停了十几车粮食。
温言下车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水车的事情,当日里走得匆忙,不知道裴司有没有带走。
“我问过农业司,他们也在推算,我将水车给了他们,这几日,我都会去农业司,我写了奏疏给陛下,严查各地粮仓。”裴司说道。
天灾是无法改的,人只有在天灾到来之前早做准备。
温言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一人之力太过弱小了,唯有寄希望于朝廷。
两人入了府,就见到厅里坐了两位颇有气势的老嬷嬷。裴司驻足,往少女处看了一眼,道:“你也累了,去休息。”
温言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转身朝后院走去。
厅里的两位老嬷嬷追了出来,“郑小娘子,长公主有请。”
“这里没有郑小娘子,只有我裴家五房的十一娘,两位找人去郑家找。”裴司负手而立,淡淡凝视二人。
“裴翰林,你是故意曲解我们的意思。”胖些的老嬷嬷不服气,“长公主要见她。”
裴司不恼,脸色冷凝,“天色将晚,你这个时候带她去哪里?她是未嫁的小娘子,随意过府,置她名声于何地。我倒想问问,你们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们回来晚了,我二人等候半日了。”
“她何时回来需要过问你们的意思吗?”裴司一寸不让,“她是我裴家的女儿,有我裴家的规矩,用不着你们越俎代庖,时辰晚了,不留二人吃饭,青叶,送客。”
青叶走上前,做了个‘请’的姿态,“两位妈妈。”
“裴翰林,你这是什么意思?长公主要见未来的儿媳,你敢阻止?”瘦些的老嬷嬷不甘心,趾高气扬,“翰林,您得掂量自己的身份,再看看长公主是何人,你可能得罪得起。”
裴司抬首,掀了掀眼皮,眸色狠厉,“你二人又算什么东西,来我翰林府咬人,夜色将晚,我裴家的女儿出了事,谁来承担。要么滚,要么我让人赶你们出去。”
青叶上前推搡两人,“大晚上带我们家女娘去哪里,滚滚滚。”
两人被推出了翰林府。
青叶让人关上大门,隔着门,呸了一声,“算什么东西,大晚上出门,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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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听着下人们的话,捧着凉茶浅浅喝了口,随手放下了,“大伯母,她们有没有说什么脏话?”
“不必理会。”大夫人闻氏看着账簿,云淡风轻,“你不去,不会安宁的。长公主会更不喜欢你。”
“我又不是白花花的银子,怎么会让那么多人喜欢。你瞧温蘅温信,还有温家人,恨不得掐死我,我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温言舒坦,“她越生气,我越高兴,她生气最好退亲,就怕她生气还不退亲,你说,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才好。”
大夫人听后放下了账簿,说道:“若萧大人这回偏向你,将事情完美解决了,你也可考虑考虑嫁给他。”
“他解决了只能说明她不偏袒母亲,我是有理的,谁知道将来的事,您忘了宋逸明?”温言提醒大伯母,“都是靠不住的。”
最后一句话逗笑了大夫人,她玩笑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有担当,心中只我一人,我并不强求,求不到,我便去开间慈幼所,一辈子不嫁人,总归有去处的。”温言玩笑道,“千万不能将就,您说呢?”
“没有萧家,郑家也会给你重新选夫婿的。”大夫人若有所思说了一句,“没有萧家,还有李家王家,你渐渐长大,也会明白嫁人是必要走的路,不过有好有坏罢了。”
温言望着她,觉得她的话奇怪,“您什么意思,您是在想大伯父吗?”
“想他?我想他作甚,听说他又收了一房,我懒得与他计较。”大夫人嘲讽一句,“如今的他,可快活了,谁愿意给他生儿子,就让她生,最好生七个八个。”
裴司已长大,在京城有立足之地,她如今有了依靠,也懒得与裴家人计较。
但裴司该得的一份,必要拿回来。
温言说:“大伯母,其实男人都是一样,都是女人为难女人,您瞧,祖母为难你,二伯母为难您,对吗?”
“你想得可真多,管管你的铺子。”大夫人叹气,她不想与她说那么深奥的问题,说到最后,自己都会被她带偏了。
阴沟里翻船。
温言笑了一声,等父亲回来一道用了晚膳。
晚上与周少谷商议铺子里的事情,周少谷无精打采,她少不得安慰几句。
两人还没说完,裴司便来了,提着周少谷的后领,就将人逮了出去。
温言笑得不行,伏在桌上大笑,裴司蓦然回头看她,少女肆意大笑,明眸善睐,是那样完美,几乎挑不出瑕疵。
“早些安置。”
裴司丢下一句话,落荒而逃。
银叶看着主子笑得没个样子,便说道:“主子,您好歹收敛些,大公子看着呢,您二人不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