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出来时,只看到门前一滩血迹,她疑惑了下,就看到濒临崩溃的萧离危。
她站在门口,裴司阻止她下去,门口那么多百姓都看着她。
裴司说:“我要入宫一趟,家里的事情,你来管,我若没有回来,也不要害怕。往日如何,今后还是如何,记住,谁都不可以欺负你。”
温言懵懂,看向萧离危,心中莫名厌恶,她转身回府。
裴司轻轻地笑了,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与萧离危拱手,“萧大人,我先入宫去请罪了。”
“裴司,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值得吗?”萧离危不理解,明明可以轻轻放下的,他偏要走最难走的路。
裴司依旧在笑,眼底一片凉薄,“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萧大人,若有一日,你的母亲容不下她,你会怎么做?”
“你的问题依旧那么犀利,像是一把刀一样插进我的心里,让人无言以对。”萧离危琢磨透了裴司的说话方式。
哪里有伤,往哪里戳,从来不会管你的死活。
裴司却说:“不是我犀利,而是你自己躲避,现在你母亲想要改变十一,你没看到吗?”
长公主从来没有想过退亲,她想的就是改变十一娘,让十一娘做一个合格的萧家儿媳。
他又问萧离危:“她若真的改变了,如寻常闺秀那般循规蹈矩,她还是十一娘吗?”
萧离危说:“你的问题太难回答了,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让她去改变十一,在郑将军回来之前,我会妥善解决这件事的。”
“解决?你怎么解决,你能对抗父母吗?”裴司微微一笑,他就喜欢看到萧离危无措的模样。
他越无措,就越说明他的无能。
在世人眼中,萧离危自小聪慧,有才情,有能力,可他的这些能力与十一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十一不是他的上司,也不是下属,更不是求他办事的人,而是他的未婚妻,他如果处理不好后宅的问题,十一将来就会受苦。
萧离危无言,裴司撩袍走下台阶,走到他的面前,“没有你没有萧家,乃至于没有郑家,十一都会活得很好。她苦的时候,你们从没有出现过。为何她现在开始享受自己生活时,你们要出现呢。”
说完,他从萧离危面前离开,翻身上马,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握住缰绳,“我的话看似犀利,可你该想想,我的问题都很是摆在你面前的难题。”
裴司打马离开,入宫去请罪。
萧离危站在裴家门前,仰首看着府邸,他不知该怎么去做,这个问题远比查案要难得多了。
他该怎么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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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司等候入殿,未曾面见陛下,就见到长公主匆匆而来,见他,勃然大怒。
“裴司!”
“臣见过长公主殿下。”裴司按照规矩行礼。
长公主怒不可遏,“你还敢见来我 。”
“臣不是来见殿下,而是面见陛下。”裴司直起身子,面色寡淡,不见悲喜不见恐惧。
当着殿前宫人的面,长公主怒气滔滔,活刮了裴司的心都有,“我定要让陛下好好治你的罪。”
裴司沉默,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甚至规矩地站在一侧,不予理会。
内侍长走出来,瞧见两人,笑呵呵地走到长公主殿前,“殿下,陛下请您进去。”
随后,又示意裴司入殿。
皇帝见到裴司,开口询问水车一事,裴司回答:“臣与农业司的同僚还未研究出来,午后臣会去农业司,劳您再等些时日。”
“罢了,朕明白此事不易。”皇帝摆手,又见长公主在,心中好奇,“这是怎么了?”
“陛下,裴司目无王法,伤我家奴仆,实在是嚣张。”长公主怒气难掩。
皇帝皱眉,看向裴司:“裴卿,可有此事?”
裴司撩袍跪下,言道:“回陛下,此事有前因,是殿下的恶仆清晨就在臣府门口辱骂幼妹,阻止臣入宫。臣一怒下,小惩大诫,失了分寸,请陛下恕罪。”
“裴司,好你个巧舌如簧。她们骂几句怎么了,是我跟前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堂而皇之缝上她们的嘴,分明是故意践踏我的颜面。”
裴司回答:“殿下,您想多了,臣若践踏您的颜面,就会敲锣打鼓将人送回去,登门质问您,为何要辱骂幼妹,还有罪状一事,满城风雨,臣并未说您一句不是,实则是恶仆欺人太甚。”
“你……”长公主气个仰倒,“你这嘴,黑白颠倒,陛下,分明是他践踏臣妹的颜面,望陛下惩治他。”
皇帝听后,不觉皱眉,“裴司,给长公主道歉。”
裴司闻言,转身朝长公主叩首,“殿下,臣有错,特与您道歉,望殿下原谅臣的不是。”
长公主不甘心,皇帝却摆手,“好了,此事就过去了,裴司,你速去农业司。”
“臣这就去。”裴司叩谢皇恩,站起身,徐徐退了出去。
殿内的长公主还想说,皇帝冷冷地看她一眼:“尚泉写的罪状,朕已看到,你让郑家怎么想?闹得如此地步,你觉得郑家的女娘配不上离危,那就退亲,何必霸着又不满意。京城中那么多好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