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将账目都算了一遍,温言提出了质疑,一一记了下来。
温言捧着点心吃,郑夫人看着一个个漏洞,良久说不出话来了。
“母亲,你查出来,会怎么做?”
郑夫人沉默。
“那你查账,干什么?”
“想看看这些账目是怎么回事,就查了,没想到,漏洞这么多。”郑夫人叹气,她不想搞得难看,可这么多钱,她若装糊涂,下回呢?
温言咬了一口花酥,似闻到了花瓣的香味,说道:“先去物色好的人选,伺机而动,到时候再换了这些人,至于府里的管事,你要换吗?”
“你觉得呢?”郑夫人询问女儿的意思。
“你如果换了,祖母那里鬼哭狼嚎,肯定会闹起来的。想个办法,将祖母支开,该换的都换了。等她回来,木已成舟,她难不成要上吊?就算她上吊,她拿根绳子,您也拿根绳子上吊,看谁惜命。”
郑夫人听后,略眯了眼睛,确实不错,“可是我没有好的人选啊。”
温言建议:“府里那么多人呢,总有两个脑子清楚的,让纪婆子去看,这个时间里就想办法支开老夫人。现在,你就将账簿还回去,装作无事发生,由着他们去贪,到时候都叫他们吐出来。”
“听你的。”郑夫人放下账簿了,“你做主。”
温言咬了口点心,嘴里发甜,什么叫做‘我做主’,你有主意吗?
郑家与裴家的情况不一样,大房是将军,怕什么二房,老夫人支开,没人管制,不怕事情办不成。
账簿还回去,管事们陆陆续续回去了。
有些管事绕道去见了二房的夫人。
郑家二夫人正在用美颜膏涂抹手背,双手精致如玉,比起少年人也不差。
“没查出来?”二夫人疑惑。
“没有,她什么都不懂,病才刚好呢。”
郑二夫人不相信这番说辞:“她不知道,郑年华那个小东西是开铺子的,会看不出来?”
“夫人,账簿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怎么会有漏洞呢。”管事吹嘘,“那个小丫头算什么,十三四岁罢了,懂什么。”
郑二夫人心中不安,郑年华那个小东西开的铺子,生意好到宫里娘娘都知道了,怎么会看不懂账簿。
“她肯定看出来了,不动声色,想要背地里搞我。”二夫人警惕,“派个丫头盯着,不能疏忽,还有这段时间都夹着尾巴做人,看看她想干什么。”
管事说:“夫人,您是不是高看那个丫头了?”
“高看?人家铺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款式独特,宫里皇后娘娘都去买,你以为她是蠢货吗?相反,她肯定在谋划什么,一网打尽,去盯着,死死的盯着。”
郑二夫人呵斥管事愚蠢,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安了,大房一向不管这些事情,怎么突然就查账了。
这么多年来,她管着将军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女儿回来了,就想踢开她?
做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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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去见二夫人了,恰好纪婆子看到了,回去告诉了温言。
“娘子,他们会不会不上当?”纪婆子心里敲着鼓。
温言得了一只匣子,里面都是首饰,是郑夫人这些年给她准备的,各种款式都有,也很精致。
她拿出步摇,在纪婆子发髻上比了比,纪婆子歪头,拉着银叶过来,“您在她脑袋上比,老婆子老了,戴着不好看。”
温言当真比了比,眉眼弯弯,“她肯定不信呀,傻子才会信,等着我们出招呢,我们就不出招,不对她动手,让她在家慢慢等着。”
纪婆子疑惑:“那您不动手,岂不是任由她们胡作非为。”
“第一步都还没走呢。不急不急。”温言比了下,放下匣子里,认真看向纪婆子:“婆婆,我想换了府里的管事,您有人选吗?若是没有,就去府里看看,悄悄的,这是第一步哦。”
“好,我这就去办,您放心,我保证给您办妥当了。”
纪婆子笑了,就怕小娘子什么都不做,任由人家欺负。
纪婆子高兴地出门去了。
温言在屋里想了想,让人收了匣子,自己去客院里找大伯母。
她一过去,就看到了在门口走动的郑年韶。
对视一眼,郑年韶悄悄后退了一步,有些畏惧,温言笑着上前:“姐姐在这里干什么,你想进去吗?”
“我、我听闻来了客人,瞧一瞧罢了。”郑年韶鼓起勇气,对上少女的眼睛,“听闻你将裴家的夫人带过来了,打算长住吗?”
“长住和你有关系吗?轮到你说三道四?”温言抬起脑袋,她没郑年韶高,气得只能仰头,继续说道:“你来这里,是不是显得有些愚蠢了?”
“你、你什么意思?”郑年韶气红了脸,“乡野之地,就将你教成这个样子?我也是你的姐姐,你可懂尊卑?”
她的婢女也附和一句:“二娘子,您也是将军的女儿,怎可如此无礼,若是传出去,旁人会怎么看待将军,丢了将军府的脸面呀。”
温言歪头看向说话的婢女,婢女比郑年韶还要高一些,说话有些费劲。
她回头看向银叶,银叶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