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突然而来,皇后被困议政殿,皇帝命裴司来照两人。
不想,过来就听到少女的话。
里面的人不知外面站着人,絮絮叨叨地与明见说话。
她说:“我哥哥这半生,过得艰苦,唯有入了京城,三元及第后才被人尊重。但我看到的是他一直努力的精神,你知道吗?他不是天赋读书人,他都是自己苦学出来的,书卷不离手。”
“宋逸明一路走来看似辛苦,可他得到了回报。萧大人出身高贵,陛下宠爱,走得是高贵的路。我哥哥呢,被人厌弃,几度险些被夺了学习的机会,他走的路上,都是荆棘。”
“他闯过来了,明见,你看到了吗?比起你,他的路难走百倍。因为你遇上了贵人,他呢,自己摸爬滚打,甚至他还时常发病。”
裴司背对天鱼,雷鸣交加,少女温吞的声音像是天籁之音,一点一点涌入他的脑海里。
一辈子都忘不了。
少女拿他做例子,教化明见。
他有今日的地位,在她看来,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没有侥幸、没有贵人。
少女懂他的苦。
殿里的明见,长久的沉默,温言同他说起学堂外挖坑的事情。
明明是其他郎君做的,偏偏说是裴司,整个家族的人都觉得是裴司做的。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如今,裴司堂堂正正地站在世人面前。
良久后,明见才问:“东家,我很幸运,先生教我良多。”
少女说:“因为他吃的苦,不让会让你吃一遍,他会在前面的路上,提醒你,如何规避。”
大雨下了很久,裴司站到双腿麻木,回头去看,乌云密布,云雷翻滚。
原来他在少女心目中,竟然有这么高的地位。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裴侍读。”
殿里的两人听到动静,探头看了一眼,明见先站了起来,“先生。”
裴司跨过殿门,走到两人跟前,朝着明见行礼,“皇后被困议政殿,陛下恐你二人害怕,让我过来照看你们。”
提及陛下,明见面上的笑容散开。
温言察觉到他的抵触,拉着裴司入殿,“哥哥,陛下对你可有封赏?”
“陛下令我继续辅导太孙,为东宫少傅。”裴司低眉说道。
“你怎么总是低着头说话。”温言嘀咕一句,又问他:“现在是少傅,以后会不会是太傅?”
明见笑了出来,与她说道:“你问错人了。”
“那我问你,他以后会不会是太傅?”温言笑吟吟地将视线放在明见身上,“你给个准话。”
明见又笑不出来了,“我不知道。”
温言捂着嘴笑了,裴司并不拦着她,跟着他们一起赏雨。
雨下了一日,地上却不见水潭。
皇后归来,裴司出宫去了。
晚上用膳时,陛下来了,上下打量明见。明见低着头,皇帝说什么应什么。
皇帝宽慰几句,又与温言说话,赐她婚嫁自由,说这是皇后的赏赐,问她想要什么?
“臣女想要皇商的身份。”温言悄悄开口。
皇帝皱眉,“你怎么要的东西,稀奇古怪的。”
温言解释:“如此,臣女做生意,便无人指指点点。”
皇帝一时无言,似有些嫌弃,说道:“你可以要钱要权。”
“陛下,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觉得皇商的身份很不错,不如日后宫里的首饰都交给臣女,如何?”温言挑眉,目光如水。
钱有用完的一日,权有被人忌惮后遭人陷害的一日,不如脚踏实地,有多少的斤两办多少的事情。
皇后睨她:“你置宫内尚宫局如虚设吗?”
温言讪笑,明见却说:“不如你做布料生意吧,宫里的布料都给你做。”
温言眼前一亮,皇后扶额,阻止傻孙子,“不能这样做,会乱了套。”
还不如赐金银赐爵位。
明见尴尬,皇后找补说道:“郑小娘子的款式确实很别致,陛下赐一匾额,挂至殿门口,陛下御赐,也无人敢说三道四。”
温言高兴地行礼谢恩,明见跟着后面,傻傻地笑了。
皇后趁机问起明见这些年的生活。
“姐姐给我留了一块玉,说以后不能当,太危险时可以丢了。”明见低着头,在怀中取出一块龙形的玉佩,递给皇后娘娘:“您要找的是这个吗?”
证明太孙的身份。
皇后看着玉,泪水翻涌,她没有接,皇帝接了过来,嘴角扯了扯,“天家之物,留在民间,确实很危险。”
简简单单一句话,认了明见的身份。
温言悄悄退了出去,由宫人领着去偏殿休息。
推开南边的窗户,细雨滴答滴答作响,听起来,像是乐器弹奏。
温言啊温言,你该去温家村走一趟了。
前一世的秘密,到今日都没有解开,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前一世的裴灵珊,是死了吗?
细雨下了一夜,清晨起来,温言同皇后辞别,归家去了。
明见去议政殿了,她一人出宫。
出了宫门,她先回裴家,大伯父的事情,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