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是第一回上街。
裴司骑马,温言思索一番后,也骑上自己的枣红马,跟在裴司后面。
温言去了杂货铺子,吃的用的,买了很多。她是按照前世记忆里,谁家缺少什么,攒钱买什么,攒到最后都没有买上。
不知为何,她对温家村的记忆很深,哪怕过去了十多年,她依旧记得村头住的是一对夫妻,妇人望儿成龙,可儿子喜欢扎竹篓,竹篾扎出来物什,精致又看。
村尾是一个老汉,儿子妻子都死了,他的学问是村子里最好的,哪家生了孩子,都会找他取名。
她想了很多,凡是想到了,都买下来。
她还去书肆买了些书,文房四房,最后装了两辆马车。
这一夜,她睡得很好。
早起时,她做了很多饼,带着去村子里。
马车停在村头,她下马,停在了村头的一户人家前。院子是用泥巴搭出半人高,一眼就可以看到屋里的竹子。
一少年坐在里面,埋头削着竹篾,她走过去,喊了一句:“温楼。”
楼有气派之意。
温楼抬头,看向少女,下意识放下手中的竹篾,“你找谁?”
裴司看过去,少年也有十五六岁,五官尚算端正,身形偏瘦,眼窝深陷。
温言捧着刀匣子,与温楼招手:“我来找人的,我可以进来吗?”
温楼走过去,打开门,容少女走进来,他警惕地看着裴司。裴司与他擦身而过,跟着少女走进来。
温言将手中刀匣子递过去,自己主动打开,露出里面摆放的一套刀具,温楼的眼睛亮了。
温楼没接,温言顺势就问:“我想问问温梢家的事情。”
少年想要在这套道具很久了,略一犹豫还是接了过来,眉开眼笑,“你想问什么?”
“温梢家还有女儿吗?”温言紧张地询问。
温楼没多想,就说:“有啊,捡来一个人闺女,我听说是买来的,叫温言,村后的老学生取的名字。”
温言?还是取名温言。温言又问:“从哪里买来的呢?”
温楼低头看着到刀匣子,据实回答:“那我就不清楚了,是温家婶子从外面抱回来的,哪里买来的,并不清楚。”
温言又问:“那人在村子里吗?”
“你还别说,前几日她家来人,将人带走了。”温楼说。
“前几日?”温言纳闷,转头看向裴司,裴司与她对视:“到温家去问问便是。”
他不懂少女为何查温家的事情,但还是给出了建议。
温楼这时才抬头看着两人:“温家人也被接走了,说是感谢他们一家人。”
全家都被接走了。
温言纳闷,“按理来说,感激人家该赠予银钱才是,还有,对方是何模样?家底殷实吗?”
温楼说:“那我不清楚,临走那一日,温梢叔父一家将家里的东西都散了,说以后都不回来,锅碗瓢盆,家具床板一类的都赠予我们村子里人,就连屋子都给了侄儿他们。”
裴司询问:“你可记得对方长什么模样吗?”
“我没去看,不过听我阿娘说对方年岁不大,是一位年轻的女子,说是奉家母的命令来找妹妹。顺势感谢恩人,接到府上,日后也好照应。”高楼回道。
裴司凝神,温言决意去村子里问问具体的情况。
温言同高楼道谢,转身往村子里走,温楼追上来:“小娘子,你怎么知晓我喜欢刀具?”
温言没有看他,看向村中的路:“见你在编制竹篓,我猜的,恰好车上,随手赠予你。”
说完,她提起裙摆走了。温楼抱紧自己的刀匣子,小娘子十分怪异,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知晓自己在想什么。
走到温梢家前,里面换了人,一位年轻的妇人在做家务,温言认识,是前世养父温梢的侄媳妇。
裴司忽而说:“你想找是温梢还是温言?”
其实,她都不想找,不过是想弄清楚这一世与前一世,为何不同了。
前一世自己落在温家村,这一世怎么会落在裴家了,究竟哪里有不同。
但是温梢家的人都搬走了,没人给自己解答。
裴司说:“你可以进去问问温言的生父是谁,想要找过去并不难。”
温言点点头,回车拿了一块红色的绸缎,温家嫂嫂一直想做件红衣裳。
温家媳妇看到少女进来,“你找温言吗?”
“对,她去哪里了?”温言笑呵呵地询问,“这是送你的,麻烦你说一说她去了哪里?”
对方接了布料,眼神发亮,笑着回:“没说去哪里了,对方看着大方,实则小气得厉害,唯恐我们找过去,连去处都不肯说。”
裴司走过来,生疑道:“可是一位十六岁的女子?”
“差不多,说是找妹妹的,我瞧着姐妹二人又不像。总之我叔父一家跟她们走了,吃香的喝辣的,眼里也没有我们了,何必讨人嫌,多问一句呢,您说是不是。”温家媳妇抱紧了布料。
裴司点头,说:“好,谢谢了。”
说完,他示意少女离开。
出了门,温言问她:“你刚刚说十六岁,你在怀疑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