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的信息中出现了误差。
温蘅觉得温信活着,那么人去了哪里?沿途去找,如同人间蒸发。其次就是,温信回来后,温蘅杀他的未婚妻,却没有直接动手杀温信。
裴司拢着袖口,脸颊偏向阳光的那一面动了动,认真说:“或许是温信自己不愿意回来。”
“为何不愿意?”温信下意识凝着裴司,“你知道什么吗?”
“猜的,活着、怎么都找不到,那不就是自己不愿出来,除了这种可能还有什么呢?”裴司语气平静,“不说温信,说一说你家的事情。”
“我家有什么好说的。”温言不理解,“我家的事情有什么可说的?”
裴司淡笑,道:“说一说你喜欢的事情呀。不如说说二房的亲事,怎么来的,大国师又是为何参与。你不与小娘子们来往,不知她们无事就会喜欢攀比。郑年韶势必是要超过你的,因此,她从没正眼看周家的亲事。”
“还有,她这桩亲事是她自己得来的。一日落雨,误入道观,与郡王结缘,回府后,郡王派人去提亲。”
温言瞪大了眼睛,“你骗我?”她跑去道观?疯了吗?
“我为何要骗你,她还在道观住了一夜,消息已然被盖住了,除了郑家与道观的人无人知晓。若非我一早盯着郑家,也不会知晓这么精彩的一出戏,这就是你与京城小娘子的不同。”裴司语调懒散,像是嘲讽,又像是比较。
温言听后,不住地眨眼睛,“高我一等又如何呢,我又不想与她争,我就想做我的生意罢了。”
裴司轻轻地笑了,唇角轻勾,朝少女的方向微微倾靠,气质清冷,悄悄地开口:“她的胆子确实很大,你的胆子也大。”
“说什么呢,我胆子大,也不至于……”温言莫名烦躁,拿手推了裴司一把,不悦道:“你拿我和她比较,你脑子是不是又坏了?”
裴司笑容愉悦,不说话了。
少女气呼呼地走了。裴司坐在阳光下,眼前一片漆黑,脚步声听不见了,他收敛笑容,道:“青叶。”
青叶从一旁角落里走出来,“少傅。陛下贬了几位大人,同时,空缺也补上了,小的查到升官的大人去见了大国师。”
“好手段。”裴司面色肃然,不过阿言的梦境里,陛下活不过秋日。
他又说道:“让皇后娘娘注意陛下的脉案,还有他近日吃的药。”
“小的这就去。”青叶忙答应下来。
裴司颔首,偏首望向眼光,丝丝缕缕的光似乎穿过黑布,到了他的眼前。
温蘅必然要赶在皇帝驾崩之前揽权。温蘅也知晓皇孙不信任她,所以她要加快步骤。
裴司定了会儿,让人去请郡王。
半个时辰后,萧离危大步跑来,“你怎么突然找我?”
“刑部的人回来了吗?”裴司开门见山地询问。
萧离危奇怪:“不是来信了吗?怎么会回来。”
“好,你伪造一封书信,以大国师杀害真圣女为名,求陛下派兵围住国师府,困住一时是一时。”裴司回道。
“你疯了。”萧离危压低声音,上前一步,紧张道:“他们万一回来,没有证据,如何收场?”
裴司说:“困住一时是一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她已经插手朝堂上的事情,安插自己的人脉,你没察觉吗?”
“三两官吏又如何,成不了气候。”萧离危并不在意,“并无重臣。”
裴司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防微杜渐的道理,郡王不懂吗?今日是三两小吏,明日是三两小吏,时日久了以后,你还能控制得住吗?”
“可这么一来,你我就没有后路?”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路会走,万一刑部查出些名堂回来。”
两人争执不下,萧离危坐下来,看着裴司:“你为何那么急。”
“再不急,鸭子都要飞走了。郡王若不做,我大可去禀告太孙,他来办,也是一样的。”
萧离危气得猛一拍桌,“你非要将事情搅得那么复杂,裴司,你这么一做,断了多少人的后路?”
裴司心平气和:“是吗?好过人家断了我的后路。”
萧离危噎住,“你就这么畏惧大国师坐大?”
“她在你的眼皮下成为大国师,与你抗衡,你还觉得她没有野心?”裴司反问萧离危,“若有朝一日,她与你平起平坐,你会更费时间,狼崽子与恶狼,你觉得杀谁比较简单?”
“好,我去办。”
“瞒着郑二娘子。”裴司提醒。
萧离危瞥他一眼:“自然,这么大的事情告诉她做什么,她应该忙着郑家二房的事情,郑年韶成了顺阳郡王妃,这可是大喜事。”
“我知道,这是大国师促成的,萧离危,她已经深入你的生活中,你觉得还要坐以待毙吗?”裴司反问他。
萧离危走了。
庭院里安静下来,裴司伸手,试图去接住秋日的阳光,掌心暖暖的,他微微笑了,很快,笑容微顿。
阳光落在掌心上,看似很暖,但没有少女的手软。
裴司收回手,站起身,缓步朝屋内走去,他会像寻常人一样跨过门槛,而后,徐徐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