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瞎了,让温言哑口无言,她无奈地扫了一眼,“裴司,你就看不上其他女娘吗?”
“她们很好,与我没有关系。好比让你去嫁萧离危,你愿意吗?温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裴司提醒她,“世间诸事不过讲究缘字,缘来缘往,无缘莫要强求。”
温言被说笑了,“你这又扮演老和尚了吗?赶紧治治你的眼睛,再瞎下去,你就要回家种地了。”
“若我回家种地,你愿意跟我吗?”
“不愿意,我凭什么放弃富贵生活和你回家种地?我只是你的妹妹,不是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妻子。”温言嗤笑一声,“裴司,世间若有人陪你种地,那你就娶了她,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裴司说:“巧了,目前没有这样的人,你若不嫌弃,我倒愿意给你做伙计。你想想,我放弃前程陪你做生意,世间找不到第二个,那你就嫁给我。”
“我的伙计太多了,不需要你了。”温言依旧拒绝,“我与你,不一样。裴司,我爱过你一回,不想爱第二回,他们都说在坑里跌过一回就算了,千万莫要跌第二回。”
她勇敢过,试图去焐热裴司的心,试图改变裴司,最后呢,她的努力像是一阵风,刮过裴司的身体,没有撼动他的心。
这一世,她挣破桎梏,有了自己的理念,一切都将不同。
她为何又要将自己陷入困境中呢。
裴司抬手,再度伸手去摸索,温言静静地看着他,悄然又后退一步,无声无息。
她说:“我了解你多过了解我自己,裴司,我陪了你十几年,但你不知道我的挣扎,我的恨。你的喜欢,只会让我厌恶。做兄妹不好吗?若将来,我们真的疏远了,那也是命运的安排。”
“你的心,可真冷啊。”裴司叹了一口气,“你用一个我不知道的故事来束缚我,都说有错改之,无则勉之,可我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温言,对我公平吗?”
他喊温言,温言眼睫轻轻颤抖,她说:“我不过是在学你冷心冷性,不为所动。裴司,我不想与裴家老死不相往来,我不想大伯母为你我之事伤心,我不想其他人嘲讽我们疏离,你只以为你的喜欢能眷顾我,殊不知我不想要。”
‘喜欢’这种感情看似重要,实则又不那么重要,相配才是重要的。
如大爷与大夫人,也是说喜欢,最后落于尘埃,不如不喜欢,从一开始相配,相敬如宾,就没有那么多错事,大夫人也有两个孩子,最后只活了裴司一个,大爷怨怪她,她也怨怪大爷,最后形同陌路。
‘喜欢’还重要吗?
温言轻叹,眸子清亮起来,“你如今应该寻一位门当户对的淑女,聘为正妻,打理后宅生活。你有能力娶更好的,只要你点头,哪怕是郡主,都可以娶回家。这一世,我就是这么想的。”
“这样的生活,有意义吗?”裴司唇角轻合,不由出声,“这样的妻子娶回来,如菩萨般供着,我究竟的娶妻还是供奉菩萨?我不会阻止你去喜欢其他人,哪怕是贩夫走卒,但你有喜欢的人吗?你没有,你不是十四岁的人,你不懂什么是感情吗?”
“你觉得我对你还有男女之情?”温言不觉反问裴司,他太自信了,自信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裴司质问她:“你一旦有事,就会来寻我,这件事可曾问过你的父母,问过萧离危?这不足以证明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吗?”
裴司并不是没有选择,从他为少傅时,京城里的人络绎不绝地给他说媒说亲,不乏高门大户,他们知晓他的身体,依旧愿意过来。
入京后,他也见过各色名门闺秀,美丽与优秀兼之者,比比皆是,可他没有动心过。
她们的优秀,与他无关,他就觉得她们少了灵魂,就像是一副画像,缺少灵魂点睛一笔。
少了这一点,他就无法动心,恰好温言站在他的身侧,那一笔出现在她的眼里。
他就明白,他不喜欢优秀的名门闺女,再尊贵又如何,再美丽又怎么样,他的眼里、心里已有了人,其他人住不进去了。
温言笑了,告诉他:“你这样说,我下回不来找你了,这么多年来,我找你成了习惯。裴司,从小到大,我母亲给我一块糖,我都想着分你一半,告诉你,你不是没有妹妹,不是没有亲人,你有我。你在我心里,确实很重要,这是习惯。”
“裴司,你说得很对,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既然你介意,那我就慢慢抹去。”
说完,她直接转身,提起裙摆,小步跑开了。
裴司站在原地,下意识撤下眼睛上的黑布,试图去追她,可刺激的强光蛰得眼睛火辣辣地疼,他强行追了几步,眼睛疼得不行,青叶追了过来,“少傅、您做什么?”
裴司不得不止步,眼前浮现青叶的面容,不太清楚,模糊的一团。青叶走近,看着他发红的眼睛,红色的血缓缓流出来,吓得他急忙派人去找唐铜。
“十一……”裴司低低喊了一声,脚先迈了出去,青叶拉住他,“十一娘跑不了,您这是怎么了,说了不能摘,您的眼睛受不住今日的强光。”
裴司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眼睛,青叶死死拦着他,“快扶少傅回去。”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