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的话,倒让裴司无地自容。裴司无奈笑了,“太孙日后若有王妃,必然十分体贴。”
太孙眼眸明亮,玩笑道:“少傅说笑了,我还小呢,不对,说您呢,怎么说起我了。”
裴司自然不愿多说温言的事情,旋即转了话题,说起了朝政,太孙忙端正态度,静静听他的话。
他未曾隐瞒,将大国师的过往,都与她说了一遍。
太孙也很意外,“先生,她当真有知晓未来的能力吗?”
这一点,不少人都好奇,可真见过大国师后,都会心悦诚服,这就是大国师的能力。
裴司说:“没有,她所知晓的事情,不过是她自己经历过的,太孙就当她是后世之人,误入我们这里。”
“误入?”太孙对这词表示很新奇,“她不是这里的人吗?”
“太孙当听过《桃花源记》,误入桃花源地。”裴司解释道,“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无法融入这里,所言所行,格格不入。太孙若喜欢,便多信一些,若不喜欢,一笑而过,也不是大事,只陛下一时沉迷,想要逆天改命。”
皇帝信温蘅的话在于她说的秋日将崩,故而对温蘅的话深信不疑,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太孙品着少傅的话,显出几分兴趣,“孤读过这篇,你这么一说,孤都想见见国师,不知可能见?”
“殿下相见,尽管去宣,你为君,她为臣,不算大事。臣好奇,您想测算什么?”裴司不禁笑了,太孙还是个孩子,可比同龄人心性坚韧,略显老成。
太孙却说道:“误入深处那人不老实,说了此地不可外人知,他还是说了。”
裴司淡笑,露出满意的笑容。
与太孙聊了会儿,太孙亲自送少傅出宫。
临出宫门之际,太孙问道:“少傅与东家之间,仅仅是兄妹吗?”
“殿下怎么会问这些?”
“听人言,少傅待东家很好,东家未曾说亲,又言青灯古佛,少傅至今也没有说亲,故而孤好奇。”太孙淡笑,负手站在眼前,翩翩少年郎,已然十分稳重了。
裴司勾了唇,露出几分冷笑,“殿下如何看?”
“我也曾在府上住过,也曾耳闻青州一事,每回见您二人,您二人相处很好,那种好……”太孙沉默,寻找适合二人之间的词语,“就是相处很融洽,眼中都有对方,都以对方为主,您知道吗?这种默契,极为少见。”
“人与人相处,多是以自己为主,称之为自私。”太孙笑了,“您为东家、东家惦记您,您二人若是兄妹也罢了,日后也是和爱,可您二人不是。将来她哪怕真的出嫁,您娶妻,也是走不到一处去,孤就是可惜您二人之间的默契。”
太孙想的简单,他就是可惜两人之间的关系,将来会越走越远,小时候的玩伴,在成长的路上就会越走越远。
裴司细细品着他的话,玩笑道:“臣若娶他,殿下可会答应?”
“娶她?”太孙迷蒙的眼内浮现诧异,“先生喜欢东家吗?”
“喜欢。”裴司坦诚。
太孙笑了,说道;“先生坦诚。”
“殿下,臣是您的先生,为人师表,若不与你坦诚,将来传到你的耳朵里,岂不是为师的不堪。”裴司解释,面上带着舒缓,没有难堪,相反,如沐春风,带着几分豁达。
他不以为耻。
太孙震惊于他的坦然,又想起东家的美丽与娴淑,两人若成亲,大概是相配的。
裴司突然说:“殿下,臣不在意谣言,不在意世人的眼光,臣很久前就知晓她的身世,苦于家族力量,不敢揭破。臣若揭破,青州裴家必然不容于她,她便无去处,被赶出裴家。”
“臣一直隐瞒,直到青州找到她的亲生父母。她有家,有疼爱的父母,也知晓我与她,没有血缘关系。”
“先生敢与我坦言,真是让人意外。”太孙眼睛亮亮的,知晓了旁人的秘密,也很新奇。
裴司无奈,道:“可惜她不喜欢臣。”
“啊?”太孙惊讶,“难不成真的要出家吗?”
“不知,她若出家,臣自然也跟随。”裴司玩笑一句,“总不会让她一人孤单。”
太孙轻轻叹气,不觉说道:“还是要让东家自己愿意。”
“臣知晓,殿下保重。”
两人闲话一番,裴司登车离开,太孙望着马车,不觉哀叹,先生这般寡淡之人,原来竟喜欢东家。东家是他见过最能干的女子,可惜,世道对女子极不公平。
太子哀叹的东家,此刻正在想看房子。
仆人带回几张图纸,地形都画在上面。她看了几张,都不太满意,让仆人送回去,说明自己的要求,按照自己的要求去找。
她如今有钱了,大胆提出自己的要求。
第一步,先定宅子。
仆人刚走,郑年韶便来了,她意外,让人去请。
郑年韶由婢女请了进来,两人一道坐下,温言先开口:“家里怎么说?”
“没提聘礼的事情,给了嫁妆。”郑年韶语气沉沉,摇头道:“不多。”
“祖母怎么说呢?”温言记得,郑老夫人最疼爱自己的孙女郑年韶,这个时候应该也会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