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闲了下来,本打算去铺子里看看,仆人传话说,温大人回来了。
她不好去温家,派遣裴义去一趟,问问究竟是什么怎么回事。
裴义得了吩咐就去了,半日后才来。
他从侧门进去,不好去女儿家的闺房,温言令他去待客的厅堂说话。前院的花厅很大,这里的厅堂就很小,专门为了内宅见面准备的。
裴义走进来,将温大人的话说了一遍:“按照路程走的,温信失踪前是有信送回来,按照他说的路程一路找下去,每到一处就先问驿馆,像是世家子弟出门公干,肯定会选择驿馆,摸过驿馆再去各个客栈查。”
“先是见过他的踪影,再往下走,就没人见过他。我们是在流放地逗留半月,见过他的人也多,但下一处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也去过衙门里,没有命案发生,就连药铺都去过,都毫无消息。”
“就在无措之际,少傅送来书信,往北羌人走的路线上靠拢,所以我们又走了一遍北羌人入京的路。沿途都是住驿馆,北羌人确实也住的驿馆,我们查到北羌两个婢女水土不服死了,草草安葬。”
“找到安葬之处,挖坟发现里面是空的,尸体不见了,既然不埋尸,为何要造坟茔。”
温言听到这里,狐疑道:“由此可见两名婢女死因奇怪,不可为外人知晓。”
“对,温大人也是这么说的,但事情过去半年有余,无从查起,逗留多日后,不得不启程回京。”裴义回答。
温言托腮,“这就意味着温大人只查到圣女身边的婢女死因可疑,其他一无所获,对吗?”
裴义点头,“温大人说他们兴师动众,若温信看到必然会现身的,所以他要么死了,要么被困无法现身,他希望是后者。”
由此可见,布局之人,心思缜密,将后面的一步步都想到了,圣女乃至她身边的婢女的尸体都找不到,地方那么大,怎么去找,挨个挖也不行,那得找多少年。
放弃是最聪明的决定。
死人不好找,埋在地底下,或者一把火烧了,连个踪影都没有。
温言霍然一惊,死人不好找,温信难不成真的死了,但温蘅不知道温信死了?
她又觉得不对,温蘅怎么会不知道温信生死呢。
她将自己的想法按住,看向裴义,道:“温大人情况如何?”
“憔悴许多,也看看了许多,说就当温信不在了,他努力过,尽过为人父的努力,既然屋里有了人,那就当做他的儿子,继承香火。”裴义原话传达。
走到这一步,他千里奔袭,四处寻找,花费数月时间,已然不易,他还会派人去找,找一辈子,至于能不能找到,就要看造化了。
裴义还说:“接下来他会给假儿子成亲,诱出害他儿子的人,遵从少傅的话去办。”
温言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把。”
裴义是裴家的人,是裴司的心腹,他去温家一趟,话就会转达两人,回去后,他又将话转达给了裴司。
裴司闻言,眸色淡淡,自己看着自己的棋局,他的耳朵在听,心早就飞远了。
他问:“十一娘听后可说了些什么?”
“她只询问温大人的情况,其他没说。”
裴司颔首,面色寡淡,“我知道了,派人继续盯着。”
裴义退下去了。
裴司紧紧凝着棋局,似乎走入死胡同里,无法出来。他研究许久,都没有出来。
青叶端正药走进来,奉给他。他接过,仰首就喝了,有些苦,但他不觉得苦,这些年都已经习惯了。
喝过药,青叶递来蜜饯,他也接过,吃下去,询问道:“银叶可有话传来。”
“银叶说十一娘这些时日很安静,管着家里庶务,房子买下来了,没有见外人。”青叶低着头,他有些害怕,感觉早晚要出事儿,一旦外人知道少傅的心思,古板文臣肯定会戳他脊梁骨。
他有些害怕,想劝少傅放下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可他张嘴又心疼少傅,这么多年来护着十一娘是少傅一直在做的事情,怎么会轻易改变呢。
他咬咬牙,试着说:“少傅,十一娘明年就及笄,最迟明年就会定亲,听说家里急的十四岁就会定亲,您说,侯府会不会给十一娘定亲啊。”
他觉得就算十一娘定亲,少傅也会搅和散了,前有德安郡王,有例可循,大概只有十一娘成亲了,少傅才会放下心思。
裴司应了一声,嘴里有些甜,取代了苦涩,他细细品着,说道:“让银叶问问她买宅子做什么。”
那间宅子那么大,不像是住的,倒像是做生意的,不过距离街市远,不是做铺子的地方。
裴司枯坐许久,身体僵硬,他知道她怨在哪里了。
她怨他视她若玩物,没有真心,觉得他混蛋。
他觉得该见一面,尝试说清楚,但他又将事情弄得越发复杂,让她心生厌恶。
深有计谋的裴少傅这回,显得十分无措,见不行,不见又不行,他该怎么做呢?
他去找母亲。
这些年来,他觉得母亲懂他的心,所以,他烦闷,来找母亲解惑。
大夫人在看书,这些时日以来,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