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是十一买的,不是裴司买的。
安心住着。
闻沭呸了一声,道:“他还记恨我。”
大夫人眼眸一亮,劝说哥哥:“你反对他,他就记恨你,你若赞同他,他就会给你买宅子,让你安定下来。”
他的儿子,早就深陷泥潭,疯魔不可自拔。
闻沭无话可说,红着脸,“我不管了。”
又败了一个。
且败得这么快。
大夫人叹气,雪下大了。
一场大雪后,天气冷得更厉害,温言躲在家里不出门,但郑年韶的亲事提上议程,春日里就要嫁过去的。
温言添妆,送了一套头面,也没有其他的了。
这日,她照常去赴宴,刚出门,遇见曹夫人,似乎故意等她。
郑夫人纳闷,不想遇见曹夫人,人家想要她女儿呢,她还不能骂人,憋屈得很。
纪婆子在一旁嗑瓜子,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曹夫人上车了,纪婆子得下车,临走拉走了小娘子,由着夫人与曹夫人说话。
温言笑呵呵地下车走了,与纪婆子上了一辆马车。
纪婆子就说:“二房拿出一半的聘礼给大娘子,我听说家里闹了几回,你知道吗?先闹的是大郎君。他以前出去就说自己是德安郡王的弟弟,一句一个我姐夫,如今没人搭理他了。”
出门在外,颜面都是自己给的,如今给不起来了。但现在,他姐夫是顺阳郡王了。但郑年韶不让他出门显摆,自然就闹起来。
郑年平就开始说她拿走聘礼,不顾家里死活,如今没有将军府的支撑,家里日子不好过,她这么做,就是断了家里的后路。
温言觉得很平静,郑家谁不自私呢?有样学样,养出一群自私的人。
纪婆子继续说:“我感觉大娘子像变了一个人般。”
温言笑了,“她也自私。”
纪婆子摇首,“不是的,我的意思她突然聪明了起来,不让郑家沾染顺阳郡王府,若不然,就是她被戳脊梁骨。”
“是吗?”温言不感兴趣。
马车在二房门口停下,刚一下车,就看到门口的裴司,一袭青袍,背映天光,眉眼里尽然平静。
他如同人群中的飞鹤,静雅过了头,鹤立鸡群。
温言笑了起来,走过去,“少傅。”
裴司在等她,没有她,他是不回来郑家二房的。
他说:“一起进去。”
两人同行,众目睽睽之下,旁人只当他们是兄妹,不会多想。他厌恶兄长的身份,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以兄长的身份靠近。
两人一道迈过门槛,小厮婢女们跟在后面,裴司负着手,说道:“温蘅的势力见涨,我停了。”
“什么?”温言意外,他什么都不做了吗?
裴司点头,说:“欲使人疯狂,先令其放下戒心。”
温言不懂他的意思,他笑了,说道:“让她慢慢地变强,让陛下害怕。”
如今,温蘅也不知陛下会活到哪日,所以,她失去了‘推测’的能力了。
裴司止步,道:“曹家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温言沉默,他不愿意说。她愿意听朝廷上的事情,她也在观察,但知晓的不如裴司多,她就希望裴司说一些。
至于其他的事情,她不愿听、不愿说。
两人在甬道上分开,温言前往后院,裴司去前堂。
他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无言,转身离去。
他送了贺礼,便走了。他知道,接下来,他见不到她了。
他默默望着,她却始终没有回头。就是那么铁石心肠,让人无计可施。
温言去见了郑年韶,今日是女方家办事,明日出嫁。
郑年韶是不见客,但见自家姐妹,还是可以的。她关上门,与温言说:“我以为你不过来了。你的事情忙得如何?”
“循序渐进。”温言微笑。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顺阳郡王家有藏书吗?给我一些。”温言厚着脸皮开口。
郑年韶看着她叹气:“你的想法怎么稀奇古怪的。我还没进门呢,不大清楚,你等我几日,摸清楚给你一份书单,你要什么,我给你偷出来。”
温言不厚道地笑了一声。
郑年韶如今摒弃前嫌,希望与她和睦相处,郑年韶明白自己若出事,爹娘未必靠得上,这位堂妹是肯豁出去的。
因为她就没怕的。
两人凑着说了会儿话,温言耐心听着她絮叨的话,倒不是炫耀,就是说父母偏心的事情。
要出嫁了,母亲日日说,将来照顾弟弟,他还小,需要你的照顾,你不能忘本。
郑年韶讥讽:“他是小,可又不是我生的,我凭什么要照顾,我出事,他能照顾我吗?不能呀,所以我为何要放着自己的日子不过去照顾他呢。人心换人心,也是要换的,你说,对不对?”
一时间,温言觉得也对,找不到话反驳。
姐姐招呼弟弟是应该的,可弟弟是男人呀,不应该照顾姐姐吗?
两个朋友,也是互相扶持,没有只靠一人的道理。
温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