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坐一桌,各有心思。
曹游一面听两人说话,一面听着说书的人说书,一心两用,比起两人灰败的模样,心情不知好了多少。
沉默许久,曹游开始怀疑了,“闻先生是不是身子不好,怎地去不了那么久。”
闻言,萧离危不厚道地笑了起来,裴司低头,伸手抵唇,试图压住笑意。
萧离危试探道:“曹公子是不是要定亲了?”
定亲二字,像是一块石头丢进平静的湖面。
曹游蓦然转头,面色微微发红,低声说:“还没呢。”
“脸色发红,是有喜欢的人了。”裴司借机说道。
曹游默默低头,绞尽脑汁想要糊弄过去。
远处干站着的闻沭,冷冷地笑了起来,两只狐狸欺负一只兔子,真不厚道。
裴司说:“你给二娘子送书,是不是心悦她?”
咦,话太有冲击性了。曹游不大高兴,蹭地站了起来,“少傅是何意?”
说完,他朝远处看去,恐自己多说话,转身道:“我先走了,回头与先生告罪。”
他说走就走,性情使然。
这时,闻沭慢悠悠地走过来,坐下来,看着两人:“如何了?”
“提及喜欢郑二娘子就是像被猜到尾巴一样,直接就跑了,你说是不是心虚?”萧离危反问裴司。
裴司说:“他是害怕自己说多了,牵连十一,心地倒是不错,就是太蠢了。”
“找个机会,让他放弃。”萧离危不悦。
闻沭听得不对劲,拍拍桌子:“你们别乱来,人家还是个孩子,你们想干什么?”
裴司说道:“都要成亲了,觊觎人家女娘,还是个孩子吗?”
萧离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闻沭趁机跑了,免得将来被曹游恨上。
闻沭提着衣摆,匆匆忙忙出来店门,角落里蹿出来一人,“先生。”
是曹游。
闻沭更加心虚了,“你怎么还没走啊。”
曹游很高兴,道“等先生啊。我怕与他们说话,就先出来等先生。”他眼睛明亮,没有方才的窘迫,甚至悄悄地告诉闻沭:“德安郡王喜欢郑二娘子,想娶回家,郑二娘子不喜欢他,他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
嘿,还不傻。闻沭叹气,怜爱地看着他,想说:你只猜对了一半,故意找你麻烦的不止德安郡王一人,还有裴司。
话在嘴里打了个滚,他又吞了回去,拍拍曹游的肩膀,“那就离他们远一些,我先家去了。”
“我送先生。”曹游诚恳道。
闻沭越发觉得对不起他了,急忙摆手,“不了,我比你大,知道回去呢,你早些回去,别搭理他们。”
闻沭匆匆上马车,曹游目送他。
车子走远了,闻沭掀开车帘,曹游依旧站在原地,他不觉叹了一声、
曹游过于单纯老实了,没有坏心思,这样的人在京城活不下去的。
可以老实单纯,但不能太老实单纯,那样的话,就是案板上的肉。闻沭知晓曹家给他娶妻,看的是性子,需要厉害些又善良的,京城里唯有郑二娘子了。
闻沭又是一声常常叹气,不知如何是好。
回府后,他将今日所见所想悉数告诉了妹妹。
大夫人很坦然,说:“若不是这样,曹家怎么会给出将她当祖宗一样供着的说法,曹家需要的不仅仅是贤妻这么简单。”
闻沭目瞪口呆,以为她不知道,没成想,她倒十分清楚。
“那你家十一知道吗?”
“清楚得很。”大夫人也是唏嘘,“被你外甥逼的,不过曹家的生活,也是她想要的,各取所需。”
“没有感情?”闻沭问道。
大夫人点头。
闻沭沉默,不知道如何点评了,只说一句:“男情女愿,挺好的。”
没有一方是被迫的,各取所需,这样的亲事,或许能长久。相反,那些带着感情嫁过去的,能有几个有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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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的事情进入后续阶段了,温言反而开始失眠,早起犯困,在阳光下睡了一觉。
睡好了睁开眼睛,看着最熟悉的阳光,笑容在脸上慢慢荡漾开来。
银叶瞧见她笑了,自然跟着高兴。
“主子这些时日睡不着觉,可是有心事了?”
“女学的事情,我总想做到最好,想多了就睡不着。”温言站起身,从重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想着改变自己的命运。
如今她想不仅仅该改变自己的,也该改变与自己一样被困住的人的命运。
她坐在阳光下,自己想了会儿,纷纷银叶:“你告诉纪妈妈一声,就算我要搬出去住几日,你问她去不去?”
“去哪里住?”银叶也疑惑了。
“女学。”
听闻搬出去去女学,纪婆子一口就答应了,说道:“女学好了,沾染了墨香,那就是文曲星下凡了。”
银叶不理解,“怎么就成了文曲星下凡了。”
纪婆子翻了个白眼:“读书人都是文曲星下凡,有面子啊,大街上有几个人可以读书。”
银叶点点头,说:“我也跟着住几日,沾染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