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的事情,只有大夫人的心腹知晓,兼之看护的人都是青州跟着过来的,心里都向着大夫人,自然不会有人嚼舌根。
如今的裴宅,在大夫人的管理下,井然有序。她还买了些仆人,放在家里,如今家里主子就三个,仆人却很多,十分惬意。
温言说道:“您这生活可还满意?”
“自然是满意,平日里插花描图,没有烦心事,自然十分好。”大夫人也是感慨。
温言笑了笑,还是说起了正经事:“我来见哥哥的,说些正经事。”
“这话说的,私事就不能见面了吗?”大夫人嗔怪道,“你们一道长大的,该见面还是要见面的,越不想见面,越显得心虚。”
温言觉得也对,“可每回见面,他都说些无聊的话,你说他越大,怎么越聒噪,一件事翻来覆去地说,没完没了。”
大夫人瞥他一眼,道:“他在我面前,话不多的。”
温言戛然而止,“不说了。铺子在哪里,我看看图。”
两人便抛开裴司不说,说起了铺子里的生意。如今生意稳当,温言就不大管了,平日里过问一二,遇到棘手的事,掌柜才会来寻她。
有些夫人们找她设计样式,不是每回都能如愿的,她设计的簪子,是要加钱的。
饶是如此,也是有很多人舍得花钱。但她很少接了。
温言说:“若开了新铺子,我的心思就全部在这里了,我得搬回侯府,不然进进出出,会扰了学堂清净。”
大夫人好奇:“你那里多少人了,我想将十二娘送过去。你觉得呢?”
“人不多,三十几人,好多都是孤儿,来此寄住,我想着她们日后的出路。”温言说道,“我在想,她们日后离开学堂,总是要有一门手艺过日子的,我打算开几门特殊的课程,好让她们有立足的底气。”
“也成,你舅父推荐的先生好用吗?”大夫人问。
温言笑了,“自然是好用的,学问也好,学生们很喜欢,我也喜欢呢,省了不少事情。”
“那就好。”大夫人放心下来。
外头婆子站在门外,高声说了一句:“夫人,娘子,少傅回来了。”
闻言,大夫人皱眉,悄悄与侄女儿说道:“他晓得你回来了,迫不及待就回来了,真是烦人。”
温言却说道:“他是您儿子呢,哪里母亲说儿子烦人的。”
大夫人说:“你还是我看着长大的侄女儿呢,自然偏向你。你们去我书房里说话,放心,嘴都严着呢。”
温言笑了笑,跟着婆子出门走了,转个弯,就是大夫人的小书房。
大夫人与寻常夫人不同,她爱看书,无事的时候绘画,她有一张画桌,比平常的桌子都要大上些许。
她走到桌前,看到了画了一半的山水图,挥墨气势很足。
定睛瞧了一眼,有人进来了,她没有回避,而是转头望过去。
青年站在门口,逆着光,周身镀上一层金箔般的光,他紧紧地凝着少女。
温言没有与他对视,开门见山:“赵惊明又给我一份名单。”
她将书信递了过去,“你们最近什么都不做吗?”
“做了。”裴司接过名单,说:“上回的名单也给了太孙,太孙递给了陛下。”
温言苦笑:“陛下会信吗?”
“那就不知了,但你该知晓,没有哪个皇帝会喜欢结党营私的朝臣。”裴司走进来,在坐榻上坐下,距离少女,不过步之遥。
其实温言不是不懂,但裴司这么干等着,让她开始害怕。毕竟裴司开始敢跟宪王硬碰硬,但到了温蘅这里,他像是放弃一般,任其作为。
她说道:“你就什么都不做吗?”
“我做了很多,你都看不到。太孙还小,我需要陪着他长大。我不能冲动,温言,不是我偷懒,而是不该在她站在顶峰时候与其硬碰硬。她与宪王不一样,宪王每一条罪名,都是死罪。她呢,对陛下很重要。”裴司耐心解释,“温言,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信我了。”
温言望着他,眸色轻颤。他说:“我猜,你从来没有信我,你信你自己的命,对吗?”
她按照前世的记忆去想,去做,她信的不是他,而是‘命运’。
如同此刻的温衡,她不信所有人,但知晓所有人命运的走向。
温言叹气,“你怎么开始变得婆婆妈妈了,以前意气风发的裴司呢?”
“被你毁了。”裴司说,“温言,你对我的狠,让我始料未及。”
温言翻了白眼,说:“狠毒?我只是不喜欢你不嫁你,就是狠毒了?我若狠毒,给你的茶水里下毒,让你一命呜呼,别说什么兄妹情分,直接让你见阎王,你问问阎王,狠不狠毒?”
“你也算是从宪王的魔爪下爬出来的,你怎么可以动不动就说什么狠毒,婆婆妈妈,你看看你如今像什么?”
“像后宅里的怨妇。”
裴司听后,不生气反而笑了,温言气得拍桌,“我告诉你,我定亲了。”
“定亲十几年都可以退的!”
温言怒视他:“你敢动曹游,裴司,我和你没完。”
“你为了其他男人,想杀我?”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