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陆野同志吗?”
两个公安拿出自己的证,犀利的目光落在陆野身上,语气冷冰冰,仿佛一块没有丝毫感情的石头。
黄晓东屏住呼吸,手里紧紧抓着饭盒,眼神担忧地看着陆野。
陆野冲两位公安同志冷淡点头,没有一丁点慌张和不安,迈着大长腿率先往医院大门走去。
两位公安同志对视一眼,紧跟着追了上去。
“吱呀”
病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林绵绵饿得咕咕叫,一边扭头,一边捂着肚子软绵绵地说:“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再晚一点,我都饿……”
晕了。
林绵绵瞪眼看着站在门口的陌生男人,病房里有三个床位,不过目前只住了她一个病人,所以这个男人是来找她的?
她警惕地坐起来,不过短短几秒钟,她脸上的娇嗔之意就消失的一干二净,那种脆弱柔软,犹如纤细花朵般的易碎之美被冷冰冰的表情取代。
“你是谁?”
黄晓东被林绵绵的变脸速度给吓了一跳,高举手里的饭盒,像是大臣给皇帝上奏一样,那张微胖的脸庞,带着严肃的表情开口。
“嫂子,我是黄晓东,是老大的呃……是老大的……”
黄晓东说到一半卡住了,他是谁也不能说啊,这要怎么介绍?
“兄弟?”
林绵绵看着憨厚腼腆的黄晓东,好心替他补了一句。
“对对对,我是老大的兄弟,嫂子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这是老大给你买的粥。”
黄晓东小鸡啄米般点头,笑出一口大白牙,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他把饭盒打开的同时,偷偷摸摸瞄了林绵绵一眼,心想:嫂子真好看,比领导家的小女儿还好看。
“陆野呢?他去哪里了?”
林绵绵皱眉探头往病房门口看去,没瞧见陆野,心里有点怪怪的。
出去买个饭还把人给买没了?
黄晓东不会说谎,但陆野说了不可以和她说这件事,那他就只能憋着,说点别的。
“嫂子,试试这个粥好不好喝,不好喝我再给你换。”
老式铝饭盒里装着骨头粥,晶莹大米熬煮得很粘稠,透着肉香,小菜鲜香可口,色泽鲜艳。
胃里没什么东西的林绵绵看着更加饿了,她对黄晓东摇摇头:“不用,我吃这个就好,你要不要吃一点?”
“不用不用,嫂子你吃吧,我到外面等你,有啥事你大声喊我就行。”
黄晓东没在病房里待多久,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又从暖水壶里倒出温开水到茶缸里,就出了病房守在门口。
林绵绵小口小口吃着粥,她太久没吃东西了,得慢慢吃,不能吃太猛,不然胃会受不了,胃会疼。
她一边吃,一边想陆野去了哪里,难道是去忙其他事了?
她想着他等下可能就回来了,却没想到这一等,就直接等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她醒来还没看见陆野回来,就连昨晚说在门口守夜的黄晓东也不见了,内心隐隐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捂着还有点晕的脑袋,撑着床沿站起,又顺着墙壁艰难地去了卫生间洗漱,换衣服,仅仅只是这样,她虚弱的身体就有点受不了了。
白到有点透明的面容,渐渐爬上红晕,额角冒出细密的汗水,垂在肩膀上的辫子也乱了,但她没精力去整理。
陆野一个晚上没回来,她打算出去找找黄晓东,现在只有黄晓东知道他的下落了。
然而,她刚把衣服啥的收拾起来,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她以为是陆野回来了,惊喜抬头看去。
“陆……陆婶?”
林绵绵明亮的眼眸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失望,不过看见陆婶千里迢迢地来看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婶,你咋来了?多远啊,大队里不是快秋收了吗?”
“傻孩子,秋收哪里有你重要!”
陆婶脸上带着一丝疲倦,眉眼却还算精神,身上穿着深蓝色的薄外套,手里还提着一个暖水壶,一来就拉着林绵绵的小手,泪眼婆娑地说。
“苦了你了,这些坏分子就应该都毙了,你放心,你叔说刘丽是证人,李荣这个坏分子肯定会被毙了,但那个林茵不行,说是判什么无期……”
“李荣判死刑?”
林绵绵有点惊讶,李荣是判死刑,那为什么陆野说是无期,难道是怕吓到她?
陆婶不知道林绵绵在惊讶什么,她只心疼地打量了一眼林绵绵,然后把暖水壶底下的灰尘擦了擦放到床头柜上,心疼地嘀咕着。
“怎么又瘦了这么多,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又没了。”
空旷的病房里全是陆婶絮絮叨叨的担忧声,听得林绵绵心里暖洋洋的,她也不嫌烦,弯眸一直盯着陆婶看,看着她在病房里忙碌。
“这老母鸡是你叔杀的,熬了一晚上,晓东来接我的时候,火候刚刚好,婶倒点给你补补身子……这里哪里有水洗碗?”
“在那里。”
林绵绵给陆婶指了地方,等陆婶的身影消失后,乖巧的眼神瞬间变了,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黄晓东,问:“陆野让你把陆婶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