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灯会,京城上下热闹非凡,宁音原本邀请了周武帝一起赏灯。
谁知静德皇后突然身体不适,周武帝便去德馨宫中陪伴,她百无聊赖,便独自一人乘坐软轿悄悄离开宫中。
她是贵妃,只能坐在软轿里,外面的一切喧闹都仿佛跟她没有关系。
直到那轿子去了湖边,周围连人都没有的时候,她才能下了轿子,在湖面上放上一盏河灯。
看着河灯渐行渐远,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却被和湖水冲到了湖边上来。
宁音连忙让赵姑姑过来掌灯,那昏黄的灯火瞬间映出一张脸来。
是七皇子萧谨元。
这个出身卑微,根本不得宠的皇子,即便是宫中每年有大小宴会,但是她见过他的次数也是寥寥可数。
他为什么会坠落湖中,甚至被湖水冲到这里?
一切的原由宁音并不知道,至于一个不得宠的七皇子的死活,也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她起身就想从这里离去,谁知躺在那里的萧谨元并未完全昏迷,只是意识不甚清醒的说了一句。
“参见贵妃娘娘……”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自己偷偷出宫的事情被人知道,还是自己在一瞬间动了恻隐之心,总之当天晚上,萧谨元被抬到了她的轿子里,带回了宫中。
虽然落
了水,但是萧谨元却并无大碍,吐干净了口中的水,喝了汤药过了一夜就没事了。
第二天一早,萧谨元便来到她的寝殿中,再三向他致谢。
“本宫不过是恰好路过,只希望七皇子不要同任何人提起此事。”
宁音说道,却不看他。
大抵这样的一个卑微的皇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睛,也注定不会再跟她有任何的交集。
“谨元谨遵贵妃娘娘吩咐。”
萧谨元谦和有礼,起身准备离去之时,却看着桌上那半杯的参茶说道。
“既然贵妃娘娘身体不适,应该早日宣太医才是,一味的用参茶撑着,要是耽误了病情就不好了。”
宁音微微一愣。
她从小就有心口疼的毛病,因为看过不少的大夫都不见好,所以便干脆不再医治,多年来常常服用参茶来缓解。
除了近身伺候的赵姑姑,整个皇宫无人知道,结果一个被自己意外搭救的萧谨元竟然会知道。
静德皇后身体不好,周武帝常常陪伴左右,可她心痛犯病的时候,却都是一个人呆在春禧宫中。
“你是怎么知道的?”宁音问。
“谨元只是看贵妃娘娘刚刚拂住过心口,又见有参茶,所有大胆猜测罢了。”萧谨元恭敬的说道。
说完,他便退了出去,
只留下宁音看着萧谨元离开的背影,心中却是浮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谁能想到,这么多年没人注意到的事情,却能被一个不过相处一夜的七皇子这般细心的发现。
她也第一次发现,被人关心的感觉,竟然这么的好。
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二人总是在宫中碰面。
刚开始是闲谈几句,后来萧谨元也会专门来春禧宫中看望她。
对于宁音来说,萧谨元乖巧懂事,但凡是她提出的要求,他必定会用尽全力来办到。
后来若她有心事,便也愿意说给他听。
直到有一日,她诉诸心中烦恼,萧谨元却说道。
“贵妃娘娘的烦恼来自于自己多年来无所出,有朝一日父皇驾崩,太子继位,那么娘娘今日的风光也将一去不复返。”
这话,正中宁音下怀,她反问。
“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萧谨元微微一笑,“办法倒是有一个,谨元自幼丧母,若贵妃娘娘不嫌弃,谨元认贵妃娘娘为母妃可好?”
他的一句话,让宁音几乎笑出声来。
“ 本宫与你年纪只差几岁罢了,你又如何能认本宫为母,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这些年想要接近本宫套取好处的人本宫见的多
了!”
可萧谨元却只是看着她,一双眸子认真无比。
“就算是被人笑话,谨元也根本不在乎。”
“谨元想要的,不过是能常伴贵妃娘娘左右,为娘娘排忧解闷罢了。”
“除此以外,别无它想。”
看着萧谨元的眸子,宁音目光一滞,从前心里的那种感觉,如今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若放在从前,这样荒谬的要求她肯定会立刻严词拒绝。
但是这一次,鬼使神差的她却答应了。
在他人眼中,她如此做是为了有了儿子能在宫中有所依靠,若是萧谨元以后成为太子甚至登上帝位,那么她就成为太后,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只有宁音自己知道的,她为的不过是萧谨元那句‘常伴左右’。
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有正大光明的机会能见到他。
因为耐不住她的各种哀求,周武帝终于松口答应,这位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七皇子成了她的义子。
有了这样的一层关系,他便能经常到春禧宫中来看她。
萧谨元心中有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