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看到谢霆渊,略有些意外。
“许久不见,二皇兄到是越发光彩照人了。”
宫人端茶上来,谢昭举杯朝他微微颔首示意,“三公主登基为女帝,朕还未来得及恭喜二皇兄,晋升皇夫之喜。此刻,朕便以茶代酒,向二皇兄表示恭贺了。”
谢霆渊眼下华服锦冠,周身气质也比从前沉稳威严了许多,或许这就是青云直上,大权在握的魅力。
只是,他的沉稳威严,在对上谢昭淡然自若,谢霆渊心底无法控制的生出一点比较之意,为自己平添嫉恨,坏了好不容易调整出来的沉稳,多了一些小家子气。
他看着谢昭饮茶,手也不抬,脸皮扯出一抹他自以为亲和的笑脸,“小三你如今是大周皇帝陛下,我还要多谢你记着我这个兄长了。”
这话配着他那张僵硬冷笑的表情,全是阴阳怪气。
“唉!”
谢昭轻轻搁下茶杯,“二皇兄这是怪朕这个弟弟只知道忙于大周朝政,而疏忽与二皇兄你书信亲近了吗?”
谢霆渊顿时面色难看地皱眉,喉咙间涌上一股恶心的冲动。
谢昭说着,脸上笑意反倒越发真实,言语间,亲近之味浓厚。
“既然二皇兄如此想与朕亲近,不如这样,朕马上给楚君去信,让二皇兄就此回归母国,朕也不薄待二皇兄,马上封你为王,留在京城,这样一来,你我兄弟便可常常相见了。”
谢霆渊眼看着面前的少年越说,眼光越亮,似乎真打算如此做时,他心头狠狠一跳,急声阻止:“不用!”
在楚国,崔宜雪全心全意都在他身上,皇帝虽是崔宜雪,可大权却尽在他之手,他若是回大周,呵呵,他怕是活不过两日。
谢昭疑惑不解的目光投过来,谢霆渊脸皮僵硬地扯起一抹弧度,咬牙道:“我与雪儿两情相悦,她如今又怀有孩子,产期愈近,我身为她的丈夫,哪里能就此无情抛下她母子,独自回母国呢。”
谢昭虽不清楚谢霆渊明知道他们二人不睦,还非要过来,与他单独说话,是做什么,但不耽误他故意来恶心人。
至于他口中所谓的对崔宜雪母子的深情……谢昭轻轻的笑了一声,“朕知道了。只是,当初朕去楚国时,明明记得二皇兄你对那位四公主极为看重,如今竟然喜欢上了三公主,实在是令朕惊讶。”
谢霆渊来时,以为自己可以心平气和的与他这位三弟好声交谈,他却低估了自己跟对方的心思。
桌面下,垂放在大腿上的手暗暗紧握,指尖掐的掌心软肉刺痛,上面的面孔硬挂着笑道:“茵茵是我之所爱,崔宜雪是我之妻,不能与之相比。”
他不欲多谈关于自身情爱之事,在谢昭开口前,先抢了话头。
“好了,那些闲事,之后再谈。”
谢昭身子往椅背里靠了靠,左拇指上的玉扳指被右手不停地转动着,“不谈闲事,二皇兄又要与朕谈什么正事呢?”
他姿态有些轻慢,谢霆渊眉心狠跳,再三告诫自己,忍住,忍住,忍一时,赢一世之功!
心底默念了好几遍这句话,他松了松气,抬眼定定地望着他,正色肃声道:“大周取胜楚国,开口便是五百万两白银,这实在是太重了,楚国百姓负担不起。”
谢霆渊原先准备的说词不是这样,他来时,三番五次的打了草稿,一定要先用兄弟之情拉近关系,等对方心情放软后,再逐步试探,缩减赔款一事。
然而,被谢昭方才那一通恶心言论搅合之后,谢霆渊彻底歇了拉关系的心思。
他们二人早就捅破了那层虚假的兄弟亲情,成了敌人,他此刻说再多旧事,谢昭这个薄情寡义之人,也绝不会动容。
不如直说。
谢昭瞧着他,忽而叹了口气,谢霆渊心一提。
下一瞬,谢昭眉开眼笑,笑吟吟地望着他道:“可是,那又与朕有何干系?”
“你!!!”
谢霆渊下意识地生怒,横眉怒目,谢昭淡然与之对视,“朕是大周的皇帝,朕只管大周的百姓如何,楚国百姓,自有楚国君臣操心。”
“二皇兄,”谢昭笑着摇了摇头,“你在楚多日,跟在三公主身边也处理了不少政事,怎么连谈判的话还是不会说。”
“啪——!”
谢霆渊怒拍桌面而起,“谢昭!我好生好气的与你说话,你竟然还羞辱我?你实在是不堪为大周天子!”
谢昭眉毛都没抖一下,“五百万白银,一个子儿都不能少。此外当初被送给楚国的五城也必须如数归还,再加两万匹丝绢,一万匹棉绸,五百匹战马,三千金。”
一连串的数字砸在谢霆渊头上,他身形摇晃,怒火灼眼,他死死抓着身下扶手,捏得手背青筋凸起。
楚国才休战一年,前有崔宜雪与他大婚花费不少,又有崔烬封后极尽奢靡,为博崔姣月欢心,日常开销更是不知节制,大周去年寒冬百姓遇灾,楚国境内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国库空虚,如今崔宜雪为楚国新君,也变相将楚国送到了他手上,是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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