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买羊的男人牵着十几头上好的羔羊,高高兴兴地走了。
厚福对阿巴尔沁道:“传令下去,从今日起,齐格部所有牲畜禁止私自售卖,违令者死,还有秋季到来前,命人囤积越冬干草,今年收的谷粟也不再酿酒和喂饲牲畜,全部囤积起来。”
岱钦死后这么多年,阿巴尔沁一直跟在厚福左右,他常常搞不懂他们这位王妃的心思。
不过这一次,他大概能猜出她要做什么了。
古语有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当初狼主岱钦死的时候,王妃誓要为狼主复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是终于要动手了吗?
不止阿巴尔沁觉出不对,就连图雅也感觉到草原上,马上就要有大事发生了。
待阿巴尔沁离开后,图雅激动的浑身血液都在颤抖。
“太后,咱们是要打仗了吗?”
“怕吗?”
图雅脸上带着有些腼腆的微笑,道:“不怕!”
厚福笑着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挑健硕的北胡姑娘,她很喜欢这姑娘。
图雅的话不多,跟在自己身边时总是安静的,默默地观察着,就像一个猎人。
“母后要打谁?”
那仁听到图雅问,好像有些担心。
“昨日北疆来函,说这个月大虞会派使者来胡,再前些时候,西边牧区的游骑发现回鹘的军队有异动,你来说说,这些都是什么征兆?”
那仁歪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这时图雅试探地道:“大虞这个时候派使者来,会不会跟回鹘的异动有关?”
厚福笑看着图雅:“继续。”
图雅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心神,道:“自从太后执政,咱们与大虞的关系一直很好,人口、商贸、经济往来,那么在军事上呢?北胡和大虞都与回鹘有接壤,所以北胡与大虞在军事上,也互为依靠。
但是回鹘与北胡向来没有什么纷争,反倒是与大虞有些积怨。
所以图雅猜测,大虞使者此番前来,可能意在回鹘。”
厚福满意地点点头:“图雅分析得很对,所以我们要提前做好应战的准备,不管是对谁。
不管是大虞希望咱们牵制回鹘,还是提防拉蒙部趁乱偷袭,咱们都要提前做好准备,只有未雨绸缪,才能有备无患。”
那仁听着,将母亲的话默默记在心里。
过了没几天,大虞的使者还没来,巴尔部的苏赫倒是来了,还带来好几车巴尔部新酿的马奶酒。
“无事不登三宝殿,就说本宫病了,让左贤王去见。”
厚福悠哉地躺在摇椅里让婢女给她按头,夜里狼嚎声吵得她睡不着,从野狼谷出逃的那些野狼并没有放弃报复,时不时,夜里就在牧场周围嚎叫起来,弄得夜班游骑苦不堪言。
白音原本在北边巡视,被厚福命人叫了回来,主要是为了让他看一看包勒新锻的那些兵器,最好可以实战试试新兵器的好用程度。
苏赫一见来人并不是齐格部的太后厚福,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
他与厚福也不是第一次接触,之前这位和亲公主到他们巴尔部的时候,态度一贯谦和有礼。此番他远道而来,还带着赠礼,无论如何,也该见他一面才是。
如此称病不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病是托词,就是不想见他而已。
不过想想也是,当初人家到巴尔部的时候,希望巴尔部可以站队齐格部,他们的狼主昆布珲也是一样称病不见的。
苏赫向白音说明了来意,白音也毫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刚刚您也看到了,狼王之所以将我召回,是因为西边回鹘部有异动,太后便下令备战,所有牲畜都不得私自贩卖。
你要知道,一旦战事起,我们齐格部就是孤军奋战,所以这粮草之事就是重中之重,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帮你。”
白音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苏赫也明白,这是向他们巴尔部要一句话。
齐格部与人开战,巴尔部站在哪边?问题又被绕回来了。
巴尔部由乌仁塔娜代管,昆布珲是狼主,而他,名义上是个王,可实际上,他只是乌仁塔娜的丈夫,他没有权力做任何的决定。
白音婉拒了他带来的酒,但他却决意将酒留下,酒留下,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万一狼主想通了,他再来齐格部也好说话不是。
送走了苏赫,白音来见厚福,说了苏赫来的目的。
之前厚福命人散播高价收羊宝的消息,经过这几年的时间,果真让巴尔部的羊群质量越来越差。
前几日来买羊的那个巴尔部人将羊羔一带回去后,立即就成了焦点,巴尔部已经很久没有生出那么健壮的羔羊了。
“所以您是怎么打算的?”
厚福站在书案里面,并没有马上回答白音的问题,只是看着北胡的舆图细细端详。
指着图上一条流向巴尔部的河问白音:“你说,如果我们将这条河改道向南,会怎样?”
白音不明所以,定睛看向舆图。
那条河自西向东,途经齐格部流入巴尔部的草场,太后想用人力将河流改道向南。河水向南,流向齐各部大营方向的草场,那么旱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