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也足够让徐婉清看出是自己写的了。
若是被别人看见,也能够敷衍过去,说是步云烟担忧自家表姐所以写的。
“行了,这样吧。”
苏幕坐下轻声道。
步云烟停下笔,心神从沉浸一字一句的状态中苏醒了过来,微红的美眸中除了担忧和难过外,还夹杂着些许惊讶。
原先的时候,她只是听自己表姐说,她的周郎颇有文采。
但如此直观的见识到……可以说,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文人才子都要强出许多。
“你先差人将这封信给婉清送去,最好找个机灵点的,顺便看看徐府的情况。”
苏幕嘱咐道。
“尤其是要隐秘一些,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让人知道是步府的人送信。”
“嗯。”
步云烟点点头。
虽然在见识了夫君的文采后,她很想和对方深入探讨一番,但在表姐的安危面前,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随后,她便朝外面大喊了一声。
“玉儿!”
……
次日早上。
“湘儿,我让你送的信可送到了?”
妆台铜镜前。
衣着单薄,隐隐透露出雪白肌肤的宁雪,任由丫鬟仔细的打扮着妆发。
一双玉手隔着一层薄绸子放在白嫩的大腿上,美眸看着铜镜中自己身后的贴身丫鬟问道。
“小姐,送到了。”
湘儿点点头,规规矩矩道。
“按照您的吩咐,装成那徐婉清的婢女珠儿送的。”
“那步府可有异常人士出入去往徐府?”
“没有。”
她摇摇头。
“小姐,送完信后我令人盯了一晚上,除了一些下人出门外,并没有其异常人士出入,也没步府的人去徐府。”
宁雪烟眉微微皱起。
不对啊。
虽然如今的徐府没有信中说的那么严重,但情况也不容乐观。
所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看了自己仿写的信,步云烟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再不济也要差人去问问啊。
对于自己的手法,她是有着绝对的自信的。
虽然在诗词歌赋上,或许谈不上第一,但要论墨书笔法,这望江县内何人能赶得上自己?
模仿徐婉清那般拙劣的书法简直是信手拈来。
不对,这么安静,绝对有问题……
宁雪心中隐隐有种不好预感。
“湘儿,准备一下,我待会儿要去徐府。”
“啊?”
她背后的湘儿愣了一下,“小姐,现如今徐家是众矢之的,现在去的话会不会……”
“我自有打算。”
宁雪重新闭上美眸冷冷的说了一声。
如此,身为贴身丫鬟的湘儿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尽管一切都表现的很平淡,可是……
宁雪总感觉其中有问题,更重要的是,她已经许下了承诺。
昨天自己已经去叶府,就告诉了叶天哥哥,说自己已经知道了那苏幕的下落。
让他和县衙的人打好关系,不日便能抓到那苏幕。
这件事除了天哥哥之外,她并没有跟任何人说。
毕竟那可是封侯的奖赏啊!若是不紧紧攥在手中,稍有松懈就极有可能溜走。
在整理好一切之后。
宁雪便借着去叶家的由头,乘轿去往了徐府。
……
徐府。
书房中的徐婉清,此刻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曾经自信精致的俏脸上,如今在接二连三的事件中,却是愈发憔悴起来。
事情远远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她还是低估了官府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尤其是府上的下人,不管是主动也好,官府威慑也好,不少人都承认了见过苏木的事情。
若非她徐家在望江县经营多年,和当地些许官员有些交情,恐怕她们一家早就遭了牢狱之灾了。
但如今也不过是破财免灾而已。
有人落井下石蚕食徐家产业什么的,绝对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最糟糕的是,徐婉清听说,当即女帝似乎要派遣近臣下来,要彻查此事。
这才是让她最为绝望的。
虽然苏木不是苏幕,但也是至亲,是要杀头的死罪。
如此下去,城中愈发戒严,苏郎如何能够逃脱?
徐婉清缓缓闭上美眸,微微苍白憔悴的脸蛋上滑下几行清泪。
抱歉,苏郎,你我相守到老的誓言,恐此生无望了……
她睁开美眸,擦拭一番眼泪后,拿起桌上自己表妹给自己写的信。
聚散苦匆匆。
恐恨无穷。
今年花胜去年红。
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虽然是自己表妹的笔迹,但她却是一眼就认出,定然是苏郎给自己作的。
原本她还担心自己对方会和自己表妹睡到一起。
但看到这诗,显然是自己多虑了。
苏郎还是爱她的。
……
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