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芳娘一放下碗就跑了,照例是两个妯娌收拾。
“你们也别计较这点子小事儿,以前都是韦氏做,如今你们二人做,还嘀咕个啥?再说,老三家的要绣帕子了,她是能赚银钱的。”
刘婆子见两个媳妇面色不好,解释了几句。
见婆母都这样护着好,她们还能说啥?
“三弟妹若真是能赚到银钱贴补家里,咱也不多说啥了。”
“她若是能多赚点铜钱,多买点肉,买点料子,那我们多做点活就做点吧。”
两妯娌忙完后,又和其他妇人闲聊去了。
“啥?韦氏买了衣料?还托了高婶子做衣裳?”
“哎呀,她哪里来的银钱,竟然这样大手大脚了。”
何氏与张氏大惊。
韦氏嫁到王家这么多年来,只得过一两块料子。
哪里穿过什么新衣裳?
这离了王家后,不过十天半月的,竟然有钱买新衣裳了?
刘婆子自然也听到了,又嚎叫起来了:“我说了她偷了家里的铜钱,没人信!我那银钱就是放在枕头下,都被她偷走了!”
然而刘婆子这话还是没人信。
“人家韦氏在山上转悠了十天半个月,采的菌子野菜都卖掉了。”
“小叶可跟我说了,以后她赚到的每一文钱,都要花在她自己和两个丫头身上。就是要吃好喝好穿好。”
“那二丫头不是说了吃白米饭,煎饼子了吗?”
……
刘婆子心痛得慌:“这个恶妇,把我王家都砸了个遍,连我的那一大碗油都不见了,米面柴火都不见了,都是她偷走了!为何,没人信!她们娘仨吃的喝的,都是从我王家偷去的。”
众人又看傻子一般看着她。
这老婆子疯了吧?
韦氏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刘婆子说的那么多东西,都打包偷走的?
刘婆子憋屈得厉害,何氏与张氏也很无语。
婆母真是不甘心啊,可劲地往韦氏身上泼脏水。
泼脏水她们是没意见的,问题是,没人信啊!显得她们整个都又恶毒又愚蠢的。
“这也就罢了,韦氏那恶妇,难怪我儿不要她,要另娶。我家新妇可是会绣帕子的,与镇上的绣庄里都合作呢……”
刘婆子又吹嘘上了。
村里其他妇人,手都粗糙不说,哪里又会绣活?
听闻芳娘能绣帕子,做这轻省的活儿去赚钱,纷纷表示羡慕。
刘婆子心里总算高兴了起来,新娶的媳妇,可算是给她长脸了。
又一想起在集市上时,少东家说的,若是她儿子欺负了韦小叶,要炒了他!
她又有些心慌。
还好韦氏是个傻的,当时没有趁机踩他们一脚……
“小叶赚到点铜钱,立马买了米面,又买了料子和新鞋,还把房租给上了。”
“小叶确实要强。”
刘婆子又听到其他妇人这样议论着,她冷哼一声,讪讪地回去了。
到了晚上,这河湾村又热闹了。
韦小叶发达了!
刘婆子有些迷糊:“你们说谁?韦氏发达了?”
“可不是?小叶当真是有运气的,竟然让她得了一棵灵芝!”
王家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怕是不可能!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得了灵芝?”
“我记得咱们村子里,还是十来年前,伍猎户得了一棵灵芝。”
“正是,他娘那时候重病,眼见都要死了,哪知伍猎户得了一棵芝草。若是我记得不错,卖了八两银子吧。”
“确实如此,八两银子,请了镇上厉害的大夫,将他娘给救活了。”
……
村人们肆无忌惮地讨论着,完全不顾王家人的脸色。
这是什么好运?
才出了王家十天半月的,竟然得了棵灵芝!
村里这么多户人家,在山上来来回回,十来年了,只有伍猎户得过一株。
刘婆子捂着心口,只觉得疼得慌。
灵芝!
值个八两十两银子!
芳娘也是愣愣的,见所有人都瞧着自己,她不由一慌:“都瞧着我作甚?”
王三松没忍住,长叹一声:“芳娘,若是我晚上半个月再带你回来……”
若是让韦小叶得了那灵芝后,他再带这芳娘回来,岂不是银子和人都得了?
芳娘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一寒,冷笑道:“你们倒是想得美!若是我未进门,她韦小叶会去山上吗?会得了那灵芝吗?”
一个爽利的婶子高声道:“没错,若是你未进门,小叶未离王家,她也得不到灵芝。说起来,还真是得亏她离了王家,才有了这好运道呢!”
人群里发出哄笑声,闹哄哄的。
虽然他们未能得到灵芝,对于韦小叶得了灵芝,他们也又妒又羡。
但是,更难受的是谁?是王家啊。
王家所有人的心情都可想而知,那白花花的银子啊,就是前媳妇得了,他们啊,偏偏见不着!
自己虽然得不到好处,但比起王家人的沮丧与失落,倒让看热闹的村人心情都好了几